項大娘怔愣片刻,手上的力道總算鬆了些,她的表情卻很怪異,說不出什麼味道。
一旁的項榮道:“娘,別擔心,爹又不是第一次出門,該回來的時候總會回來的。”
項大娘站起來看項榮一眼,長長歎口氣:“但願如此。”
“娘,我帶雲兒妹妹出去轉轉好不好?”
“啊?哦,也好,你小心些,別把雲兒弄丟了!”
“好的,娘!”
項榮牽著雲兒離開,正好雲兒想去袁木匠家看看,便拉著項榮往鎮子外麵去。
等走得遠了些,雲兒停下來問:“項榮哥,你娘為什麼聽說你爹的消息不高興?”
項榮麵色怪異的看她一眼,淡淡道:“沒什麼!”
“不能告訴我麼?”
項榮抿嘴半晌:“告訴你可以,但你告訴別人。”
“好,我不說。”
“你得發誓!”
“好,我發誓,亂說爛舌頭!”
項榮四下看看,這年關季節,大路上人來人往,時不時都能遇見人,邊上田間阡陌卻幹淨得很,冬日裏雜草枯萎、水田幹涸,看似蕭瑟,在滿目年節喜氣中別有一番味道。
“我們走田坎過去怎樣?”項榮指向那錯綜複雜的田間小路。
“好啊!你帶路!”
二人上了小路,等離大路遠了,項榮才道:“其實,我爹對我娘不算太好,在跟你爹去跑貨之前,我家家境還不錯的,隻因我爹看上縣城一個煙花女子,為給那女子贖身幾乎花光了家裏所有錢,還偷偷把鎮上兩個鋪子給賣了!
我娘很生氣,跟我爹大吵一架,我爹硬要帶那女子進門,我娘當時一頭撞到牆上,腦袋上好大一個窟窿,差點兒命都沒了!
我奶奶也以死相逼,我爹才答應不帶女子回家,把那女子送走,送得遠遠的,再不與她有所瓜葛。
因為跟我娘鬧翻,家裏鋪子銀錢都沒了,我爹就去找你爹,跟他一起去跑貨。
其實我娘一直不放心我爹,出發前就托你爹和張方義叔叔看著我爹,好在這一年他沒做過分的事,可惜你爹卻……”
項榮一副抱歉的模樣,雲兒擺擺手:“無妨,這都是命,我爹遲早會醒過來的。項榮哥,就是因為這個,你娘聽不得你爹跟別的女人在一起?”
“其實,如果是別人可能我娘不會那麼生氣,但那個女人不一樣。”
“怎麼個不一樣法兒?”
“不也說不出來,我就見過那女人一次,反正她就是跟一般女人不一樣。”
雲兒笑道:“青樓女子自然跟良家女子不一樣了!”
“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總覺得那女人邪乎得很!”
“邪乎?”
“對,就是這種感覺,比如你看著她眼睛,多看一會兒,好像隨時都能被她吸進去一樣。”
雲兒眨眨眼:“還有這種事,那女人是妖精不成?”
“我不知道她是不是妖精,反正我爹見了她就走不動道兒,幾乎六情不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