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老三道:“叔放心,我媳婦說沒事就沒事,這醃臢潑婦就是欠揍!”
柳成模一家哭哭啼啼,他大兒子柳繼宗一個不小心,壓在了黃菊花的大肚子上,把黃菊花壓得悶出一股酸水兒,一個激靈坐起來,順勢一腳把柳繼宗給踢出老遠。
老村長見黃菊花坐起來也算放了心,對這一家子哭哭啼啼惡人先告狀也沒心思理會,直接正色道:
“柳家朱氏,雖然大柱是你兒子,於貞娘是你大兒媳婦,但你縱容你次子和小兒媳欺負大房強占人家宅子田地就是不行。
不管是不是家事,這畢竟是我桃花村地界兒,這種事情傳出去,丟臉的不隻你們,我整個桃花村的人都沒臉。
今兒的事大家夥兒都看著了,是非曲直自有公論,不是你們一家說了算。
我這個當村長的暫且把話放在這兒,你們以後若再敢胡鬧,別怪我不客氣!”
黃菊花頂著個豬頭還不服氣,咕嚕一句:“能怎麼個不客氣法兒?我自家的院子愛幹啥幹啥,王法都管不著!”
村長怒道:“有膽你試試看,到底你大還是王法大,哼!不知所謂!”
村長氣憤的一甩袖子,回身叫了幾個婦人,讓他們進屋去看看於氏狀況,又差人去村頭把那遊醫楊老二請來。
大家能幫忙的都來幫忙,完全把地上那一家子當透明人一般,沒人理他們,即便偶爾看他們一眼,也是一臉鄙夷,順便啐一口。
院子裏又來這麼一出,倒讓原本憤怒得想發狂的雲兒沉靜下來。
是啊,打人罵人能解氣,秋嬸嬸幫自己出了氣,老村長也幫忙撐了腰,可有什麼用了?
老娘被氣得心智失衡,現在還渾渾噩噩,傷重的老爹依然還是植物人,失蹤的三姐依然不知下落,等大家陸續散去之後,一切都沒有改變。
日子依然難過,確切的說更難過,黃菊花說不定什麼時候又會欺上門來,或許還有其他人也會欺上門來!我們一家該怎麼辦?能怎麼辦?難道像老娘那般鬱結於心,把自己氣瘋,把家裏的負擔全都拋諸腦後?日子就好過了嗎?家裏就會好起來嗎?
答案是肯定的,不能!肯定不能!這樣下去,就算黃菊花之流的人不欺上門來,我們一家也會慢慢垮掉。
花光銀錢、賣掉田地、流落街頭幾乎成了必然,再然後了?一家人死的死散的散,即便活下來也是苟且偷生一輩子抬不起頭,那樣活著有什麼意思?
雲兒長長吐口氣,緩緩抬頭望天,碧藍碧藍的天上萬裏無雲,陽光那樣燦爛,風景那樣迷人,這麼美麗的一個世界,怎麼就讓我們陷入絕境了?
不,分明是我們自己把自己逼入了絕境。
想想前世的自己從小到大一路順遂未有過半點兒波折,即便戀愛結婚生子都那樣順暢無波,從沒想過自己竟然會有一天身處這等艱難處境。
他娘的,我就不信了,好歹多活一世,活人還能被尿憋死?
車到山前必有路,我柳雲兒發誓,一定要把這個家撐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