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方義離開後第二日,請人給柳家送回一封信。
雲兒拿到就拆開看了,其中一張信紙一張畫像,看來信是離開當晚就寫的。
張方義說他追到鎮上四處打聽,聽聞一老者說在鎮口馬坊見七八個外地口音的陌生人帶著兩個小姑娘,說是要帶他們去省城找神醫,三姐很可能就在其中。
張方義得到消息後去找住在鎮上的項源,留下這封信後便與項源一起追往縣城了。
雲兒一陣激動,有消息就好,有消息就有希望,但願張方義能把三姐找回來。
於氏得知消息也頗為激動,感覺之前的陰霾一掃而空,院子裏又恢複了活力一般,大家忙著找大夫給老爹治病,忙著給三姐收拾屋子準備衣裳等她回來。
短短幾天時間,他們把周圍的、鎮上的、鄰近十裏八鄉的大夫全都找來給老爹看診,不管花多少錢,隻要能治好老爹的病,他們傾家蕩產也願意。
可幾天下來,大夫換了一茬兒又一茬兒,看診過後他們不是搖頭歎息讓準備後事就是張口要錢,說是錢給的越多老爹好得越快。
每每遇上這種人,雲兒姐妹氣得直接把他打出去,傻子都知道這種人是專門騙錢的。
如此折騰幾日後,銀子花了不少,老爹一點兒起色沒有,吃飯靠灌,拉屎拉尿要換。
且不說雲兒姐妹年紀尚幼不通人事,一個個小姑娘家要伺候老爹那麼個大男人拉屎拉尿擦身翻身臉紅害羞不說,力氣也不夠。
之前信誓旦旦說要伺候照顧老爹一輩子,真正做了才知道,伺候一個植物人有多難。
老娘看在眼裏急在心裏,生了六弟還沒坐滿月子的她提前打整打整出了門,伺候老爹吃喝拉撒的事情暫由老娘接手,即便如此,給老爹翻身的時候還是需要姐妹們幫忙。
轉眼一個月過去,張方義那邊一直沒消息,周邊的大夫能請的都請過了,能問的人都問過了,不管認識不認識,即便離個百十裏地,隻要聽說那人醫術不錯,柳家就托人傳話請來醫治,路費食宿全包,出診費翻倍。
如下一來,老爹留下的一百兩銀子眨眼就花去一半,柳家人又開始著急了。
這日,母親把姐妹幾個召到屋裏開了個小會。
於氏愁眉苦臉坐在老爹床邊,雲兒和幾位姐姐圍坐成一圈心裏惴惴不安,唯獨老爹和六弟睡得最安穩。
於氏回頭看一眼那一大一小,她長歎一聲,回頭問:“玉梅,村裏有人送信回來嗎?”
大姐頓了頓,“什麼信?”
於氏皺眉,雲兒趕緊道:“娘,我每日都去村裏走一圈,張叔叔沒送信回來,也沒有能治爹爹這病的消息。”
於是眉頭皺得更緊了,二姐寬慰道:“娘,放心吧,三姐有張叔叔和項叔叔尋著,遲早會回來的。”
“唉,早知如此就不該讓他們去尋,不能因為玉竹害得他們兩家也不能團聚。”
雲兒與幾位姐姐對望一眼,雲兒道:“娘,張叔叔是自願的,他一直覺得對不住咱們爹,不讓他去他反而不安,事情已經這樣了,咱們就別擔心了,還是管好當前的事吧!”
於氏看雲兒一眼:“咱們家……還剩多少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