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兒方才溜出來後並沒有真去找什麼墊子,她才不會傻到巴巴的跑回去挨打了。
所以她一出門就縮在窗下偷聽,聽聞三姐柳玉竹抱怨不公平,她吐吐舌頭,這個傻大姐兒,這時候了還講公平?你不是討打嗎?
雖然雲兒並不介意她對自己的抱怨,沒想到她又傻愣愣的把大姐二姐給供出去,這下大姐二姐肯定要冷落她好些天了,唉!
那啪啪的聲音打得雲兒的心一顫一顫的,眼看她們就要出來了,雲兒一溜煙兒的跑向對麵四姐屋裏。
正在做針線的四姐柳小菊抬頭,見她神色慌張的堵住門,便往外看了兩眼:“怎麼了,五妹?”
雲兒靠在門後尷尬的笑笑:“沒,沒什麼,四姐,你在做什麼呀?”
“給六弟做衣裳,你看,好看嗎?”
四姐柳小菊拎起一件小巧可愛的棉布襖子給雲兒看,還別說,這襖子真心好看,那針腳細密線條平整,就跟機器打出來的一樣,關鍵四姐隻比自己大一歲啊!別人家的女兒十六七歲也不過這水平吧?
雲兒兩眼放光的湊上去:“哇!好好看!四姐,你好厲害!這襖子不比咱們娘親手做的差,快快,咱們拿去給娘看看,讓她也高興高興。”
“別動,針還在上麵了!”柳小菊臉蛋兒微紅,被雲兒這樣誇獎,她顯然是高興的,還有些不好意思。
雲兒坐到床邊,看她低頭一針一針仔細的繡,那認真的小模樣著實讓人心疼。
這個四姐從小體弱多病,每日都要喝藥調養,每到冬天,凡有風有雨或者天氣太冷的日子,她總是縮在床上不出門,免得一不小心又生病。
正因為知道自己的身體狀況,她從不給家裏人添麻煩,明明正是好動好玩的年紀,她卻隻能縮在屋裏,巴巴的望著姐妹們在院裏轉來轉去,即便看她們辛苦也是羨慕的。
不知是一個人待在屋裏太過寂寞想找事做,還是她本就有此天分的緣故,四姐特別愛做針線活兒,而且做得極好,村裏見過的人都連連稱讚。
房門吱嘎一聲打開,大姐和二姐苦著臉進來,二姐柳玉蘭往雲兒身邊一坐,一把揪住雲兒耳朵:“你個臭丫頭,跑得倒挺快呀,你拿的墊子了?”
“哎呦哎呦,二姐饒命!二姐饒命!我這不正跟四姐討嗎?”
四姐趕緊放下東西幫雲兒:“二姐快鬆手,這麼冷的天,揪耳朵容易長凍瘡!”
大姐也說她,二姐隻能鬆手,卻不滿的瞪著雲兒:“你個臭丫頭,主意是你出的,事情你也有份兒,每次要挨罰的時候就你跑得最快,你看我的手,還有大姐的手,被娘打得都腫起來了!怎麼辦?”
雲兒揉揉耳朵陪著笑:“哎呀,大姐二姐,疼不疼?快用熱水燙燙上些藥膏吧,當心長成凍瘡!我去幫你們打水拿藥膏啊!”
“站住,你個臭丫頭又想溜,喏,藥膏拿來了,給我塗上。”
雲兒哪敢有異議,一邊塗抹一邊狗腿兒說好話把二姐好一通誇讚。
二姐最喜歡被人誇了,不管什麼,隻要誇她就好,所以雲兒的話非常有用,二姐很快就消了氣,搓搓手往她額頭上戳一下:“你個小人精,就這張嘴討巧,難怪娘那麼疼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