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鹽鐵會議(2 / 2)

賢良文學又指出國營鐵業的許多弊病:諸如官辦鑄鐵工場使用奴隸及罪犯勞動,不顧其死活,工作繁重之極,導致他們消極怠工,生產的鐵器質量越來越差;由於管理工場的官僚的貪腐,工場的經營成本很高,因而產品價格也就較高;由於經營都是長官說了算,不顧市場要求,因而產品規格不合農民要求,又由於是官方獨家經營,農民根本沒有產品選擇權。

賢良文學全盤否定鹽鐵酒專賣和平準均輸等經濟政策,這等於把桑弘羊他們幹了一輩子的成績全盤否定,他們當然不能接受。於是雙方各執一詞,互相激辯。

雙方的爭論甚至不僅限於經濟政策,還涉及外交、內政等許多方麵。

在對外政策上,賢良文學反對向匈奴用兵,主張偃兵休士,厚幣和親,以德報怨感化匈奴;桑弘羊一派則主張繼續對匈戰爭,反對和親,認為匈奴反複無信,德化不會起作用。

在內政方麵,賢良文學也力主寬仁德治,認為嚴刑峻法是導致秦朝滅亡的根本原因,仁政是最有效的治理方式,是王道,可無敵於天下;桑弘羊一派出則主張,治民之道不在教化,而在勵行法治,堅信刑法可以止暴。

針對賢良文學對酷吏的指責,桑弘羊認為酷吏都能做到以法治事,他們在治理地方時都能在短時間內就做到寇止奸禁,取得良好的政績。

僅從以上爭論內容就可以看出,桑弘羊一派還沉浸在武帝中晚期。對他們來說,那是最美好的時代,因為他們都受到皇帝的重用,權勢很大,成就感也暴棚。可是現在形勢已經大變,再那樣搞下去,要步秦王朝的後塵了,但他們的腦筋卻一時還轉不過彎來。

而賢良文學,因為都是儒家學者,他們的德治、仁政主張對緩解武帝中晚期以來的激進政策導致的嚴重社會矛盾是一劑救急的良藥。但是他們的觀點也有相當愚腐的一麵,作為長期政策的話,是非常有害的,甚至會危及政權的鞏固和國家的統一。

因而,長達五個多月的辯論,誰也沒能駁倒誰,霍光全麵廢除鹽鐵酒專賣和平準、均輸等政策的目的沒能完全達成,最後隻廢除了關中地區的鐵官。

但這仍然是桑弘羊一派的挫折,更何況,霍光借助這次大辯論得到了廣泛的輿論支持,加之他本來就大權在握,因而,此後的政策,漸漸由他主導走向,官營政策將進一步收縮,武帝在《輪台詔》中提出的方針政策將得到進一步貫徹。

這樣一來,桑弘羊一派被邊緣化已不可避免。

桑弘羊當然不甘心被邊緣化,當然要激烈抗爭。因此,他跟上官桀聯合起來了,因為上官桀也要想奪霍光的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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