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前世最掛念的兩人都坦白心意之後,顧清菡心情更好了。
在一群侍女的服侍下安穩地睡下,香爐裏冒出絲絲縷縷清甜的煙,顧清菡夢裏竟然出現了前世的太子。
在夢裏,她變成了葉慕言從不離身的玉佩,看到平日裏冷冽的太子出現在地牢,對待犯人的手段凶殘至極。
暴虐又凶狠的樣子是顧清菡沒有見過的。
葉慕言的眼裏隻有冷冽,毫無感情,他看向的每一處,都有人經受不住壓力“撲通”一聲下跪,渾身止不住顫抖。
記憶中的太子雖然總是冷冰冰的,但是也待她溫和,從沒在她麵前表現過這些。
顧清菡雖然知道這是夢境,但是還心有餘悸,心髒怦怦亂跳。
葉慕言審問完一個刺客之後,俊美的臉上沾染了血跡,黑眸更加深邃,他有些氣喘,喉結微微滾動著。
顧清菡忍不住吞咽了口水。
突然,她看到了熟麵孔,梁家二公子被侍衛拖到太子身前。
他渾身上下沒有一處完好,血快把他的臉遮擋模糊。
梁家二公子氣若遊絲:“太子殿下,臣從來沒有做過任何有違您的事啊……”
說到這裏他竟然哭出了聲,他極力證明著自己,用盡全身力氣喊出:“微臣對您的忠心,天地可鑒呐!”
太子聽到這裏,嗤笑一聲,眼眸裏全是冰冷。
“就憑你敢肖想我的珍寶,你就該死一萬次了。”
說罷,他多看梁二一眼都覺得厭惡,抬手示意侍衛帶走梁二。
那梁家二公子的恐懼溢滿心頭,他怕得牙齒打顫,渾身除了疼,還有無邊際的冷。
他還想再說些什麼,但看著太子冷漠又殘忍的眼神,仿佛被掐住了脖頸,一個字也吐不出來。
梁二感覺那刀劍離自己的脖子越來越近,生死之間,猛然猜測到了太子憤怒的緣由。
他忍著驚懼:“太子殿下…太子殿下!臣罪該萬死,我沒有碰到顧清菡一下!是蕭應懷和顧絮逼我這麼做的,是他們倆逼迫我的!”
“你也配說清清的名字嗎?拔掉他的舌頭”
葉慕言攥緊拳頭,一個又一個黑暗的想法在頭腦裏浮現。
“不行,清清會害怕…”雖然是小聲呢喃,但是顧清菡還是聽得很清楚,她怔愣片刻,像是被一片雲拂過心頭。
葉慕言平複一下心情,大步流星走到上一世她最後看到的那間屋子,裏麵都是和她有關的東西,無論是珠寶還是衣裙,琳琅滿目。
夢裏,葉慕言走到房裏隱蔽的一處,那裏放置了很多畫架,寥寥幾筆丹青就勾勒出顧清菡的神采。
畫架放在房間一角,像是怕被別人目睹到,把畫裏的人嚇跑,又像是自己一個人曖昧又痛苦的夢。
太子徑直走到畫前,癡癡地看著畫裏的她。又伸手拿起毛筆,輕沾一筆緋色,點在畫中人唇中。
放下筆,他骨節分明的手指,慢慢滑過畫裏她的身體。
手指停到臉頰,他的眼神變得迷離,用唇慢慢靠近……
在夢裏,顧清菡就這麼一直在葉慕言身側。
她看著太子的地牢裏總是出現害過自己的熟麵孔,看著太子每日都要在那間小屋待兩個時辰,仿佛短暫地擁有了一下她。
顧清菡這才明白,上一世欺負過自己的人,總是會過一段時間突然消失。
他們的父親或兄長在朝堂也總被針對,過不了多久,原來的名門望族也變得沒落了。
這種事情多了,顧清菡總會起疑心,便去問蕭應懷。
她記得蕭應懷當時篤定地說:“菡兒,是我在為你做的,雖然很艱難,但是給菡兒出了氣才是最重要的。”
當時顧清菡感動又抱歉,一度認為自己是自己的過錯。
如今知道事情的真相,她對蕭應懷更加嗤之以鼻,她咬緊牙,暗下決心,她要讓蕭應懷千倍萬倍的還回來。
突然有一天,暗衛送上一封信在太子案前,信上隻有寥寥幾字——三日後成婚。
顧清菡了然,是自己三日後要大婚。
顧清菡以為葉慕言要大發雷霆,或者痛罵自己。
可是他看罷後,隻是靜靜地站在畫前兩日,滴水未進。
暗衛再次趕來之時,送來急報。事態緊急,必須由太子親自出麵解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