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冰剜了陳漾一眼：“彤彤打從回雲城開始就不愛出門兒，也不想見人，我跟你爸，甚至你爺爺都抬不起頭見杜家人，更別說去彤彤麵前。”
“前陣子我跟你林阿姨見過一麵，她說要給彤彤找個心理醫生看看，但對彤彤又不能說是醫生，還得裝作無意間認識的人。”
魏冰說了幾句，反過來看陳漾：“你用不著人在國外，還讓國內的人幫你辦事兒，你這次回來，你爸跟你爺爺都很生氣，前幾天你爸就讓人挨家通知，以後誰敢給你通風報信，就是故意跟他作對。”
陳漾垂目不語。
魏冰深吸一口氣：“我告訴過你，強扭的瓜不甜，扭狠了還可能紮手。”
“林毅是醫生，還是杜家專門找的，他有職業素養，不會跟彤彤怎麼樣，而且我看彤彤現在的狀態，短時間也不會想談戀愛。”
“你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聽彤彤的話，少給杜家添堵，少給陳家丟人，你知不知道你爸認真考慮，要不要送你去坐牢!”
陳漾淡淡：“無所謂。”
魏冰恨不能給他一巴掌：“你無所謂？不能跟杜又彤在一起，你這輩子都無所謂了是吧？”
陳漾沉默以對。
魏冰恨鐵不成鋼，咬牙道：“你真讓人失望透頂，我要是杜又彤，我也看不上你！”
無論聽多少次，陳漾還是會被杜又彤不喜歡他這件事兒，刺得體無完膚。
……
兩天後，陳漾從雲城派出所的鐵床，換成了紐約公寓裏的軟床。
申嵐坐在床尾吃薯條，蔣承霖坐在沙發上，拿著平板看股市。
申嵐：“合著你回去一趟，除了挨幾個大嘴巴，連妹妹的人都沒見著啊？”
陳漾半張臉埋在被子裏，裝聾作啞。
申嵐：“唉…本想吃個瓜，結果還是個餿瓜。”
蔣承霖打電話：“有多少全都買入，把昨天的拋了。”
申嵐感慨：“同樣是情場失意，有人化悲憤為賺錢，有人兩趟飛機，連這個月飯錢都沒了。”
她看向裝死的陳漾：“好在你有身臭皮囊，你就算沒錢，也有很多人樂意倒搭你，你要不要考慮交個有錢的女朋友？我這好幾個朋友都想要你的聯係方式。”
陳漾實在心煩，一個字：“滾。”
申嵐：“嘖，你家徹底把你卡給斷了，賣身和賣藝你總得選一個吧？主要你也沒什麼才藝。”
陳漾腿一瞪，險些把申嵐支在床尾的小飯桌給掀翻。
申嵐罵罵咧咧地端著桌子往別處走，蔣承霖開口：“話糙理不糙，這年頭有錢的未必是爺，但沒錢，一定是孫子。”
申嵐：“聽見了嗎，陳孫子，趕緊起來跟你蔣爺爺學一學致富經。”
陳漾沒反應。
蔣承霖慢條斯理：“有錢，你能越過你家裏做很多事，比如，收買妹妹身邊所有人，走最近的路回到她身邊。”
三秒後，陳漾翻身而起，點了根煙：“我又不是你，我現在卡裏總共不到三萬。”
蔣承霖：“叫聲哥，我教你變魔術。”
陳漾深邃眼睛，不屑地翻了一下，申嵐以為他寧折不彎，誰料陳漾鏗鏘有力道：“錢不錢的無所謂，你能讓我回到又又身邊，別說哥，我拿你當保家仙。”
申嵐側頭看蔣承霖，翻譯：“他想給你燒香。”
蔣承霖也會翻譯：“燒香就免了，拿我當祖宗供著就行。”
陳漾嘴上沒反駁，心裏分的門兒清。
出門在外，多個祖宗多條路，祖宗不分老少，但分能睡和不能睡的。
他打心裏想睡…不是，想供的祖宗隻有一個。
他早晚會回到她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