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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繼第二天早上八點多的飛機回夜城,杜又彤去機場送他。
看到兩個身高相同,臉也相同的人站在一起,她一瞬緊張。
因為陳漾。
杜又彤上次見陳漾,就是幾天前,在她家,她哭著數落他,把所有委屈都扣在他頭上,那時有多信誓旦旦,現在就有多畏畏縮縮。
陳繼看到杜又彤,率先開口:“彤彤。”
杜又彤走近:“大哥…二哥。”
陳漾戴著墨鏡,看不見眼底神情,反正臉上不冷不熱,嘴都沒張,沒回應。
杜又彤尷尬的要死,把特產遞給陳繼:“一路順利。”
陳繼微笑:“我進去了,你們走吧。”
陳漾:“落地給我發消息。”
陳繼:“嗯,你們有空來夜城玩兒。”
陳漾:“得了吧,自己都忙得跟驢一樣,有時間多睡會兒。”
杜又彤覺得陳漾說得對。
陳繼最後跟兩人告別,拎著行李箱和購物袋往安檢口走,陳漾和杜又彤相隔一米多,雙雙注視著陳繼的背影。
一秒,兩秒,三秒…
杜又彤覺得再看,貌似就不禮貌了,她率先別開視線,想著是直接走呢,還是打聲招呼再走。
陳漾也收回視線,主動開口:“去哪兒?”
杜又彤心跳加速,很快道:“我回家,你不用送我。”
陳漾:“打車出門往右走一百米。”
杜又彤:“我知道。”
陳漾:“那我先走了。”
杜又彤:“好。”
沒有結束語,也沒有道別。
陳漾身高腿長,說加速就加速,眨眼就走到杜又彤前麵,她看著他高大的背影,直至陳漾出了大門,消失在視線裏。
心跳很快,杜又彤一個人慢慢走去停車場,排隊,上車。
車子往前開出很遠,杜又彤仍舊無法平心靜氣。
她看不出陳漾是什麼態度,要說生氣,他不會主動跟她講話,還不止一句;
要說沒生氣…陳漾沒生氣根本不是這樣的。
之前她情緒失控,把新賬舊賬全都拉出來,一股腦的扣在陳漾頭上。
有些的確是陳漾故意做的,但也有些不是他故意做的,甚至有些事兒壓根兒就不是陳漾做的,比如召集兩家家長‘逼婚’。
逼婚曾是壓垮杜又彤的最後一根稻草,她每每壓力大時都能夢回那個場景,她還沒來得及適應失身,一幫人就在大聲討論,該如何為她的失身買單。
杜又彤恨了陳漾五年。
結果陳繼在她麵前低頭五秒鍾,她才知道自己這五年都白恨了。
更離譜的是,事兒還是這麼個事兒,可從陳漾換成陳繼,杜又彤的恨意竟然沒有轉移。
不是陳繼的光環有多大大,杜又彤當場就反應過來,因為她不喜歡陳繼。
不喜歡就不會有期待,不喜歡就不會有要求,陳繼為陳漾,為自己親弟弟籌謀,天經地義。
她不喜歡現在的陳繼,也不會去糾結五年前的陳繼。
有些事兒過了,就算了吧。
杜又彤側頭看著車窗外,想起陳漾在機場裏的反應,不由得撇嘴,就算她有些說錯了,那也沒都說錯吧,還跟她擺臉色耍脾氣。
同一時間,陳漾正坐在黑色跑車裏,車窗降下,他手裏夾著煙。
終於把陳繼送走了,終於能看到杜又彤,鬼知道他有多激動,可他不敢再纏著杜又彤。
因為陳繼說:“你別狗皮膏藥一樣貼著人不放,再把人嚇跑,我不給你善後。”
馮宇恒說杜又彤辭職的那刻,陳漾心跳都快停了,原來她真的會跑。
陳漾不敢再逼杜又彤,尤其陳繼說杜又彤準備回去上班,那她最近心情應該挺好的……
因為陳繼。
陳漾一口接一口的吐著煙,哪怕陳繼說了杜又彤不喜歡他,可陳漾不信,他來海城好幾個月,杜又彤氣得想辭職。
陳繼來海城五天,杜又彤把辭呈收回去了。
“咳…咳咳…”
陳漾慪得要死,偏偏拿杜又彤和陳繼一點招兒都沒有,一個心頭肉,一個臍帶血,哪個都割不下也凶不起。
……
杜又彤最近頻繁請假,明眼人早就發現規律,這種情況出現在陳漾來海城之後。
眼神兒不好的也聽說了,陳漾在杜又彤家裏上的120,不久後杜又彤請假,陪陳漾一起在外灘看畫展。
從最初的溫泉酒店事件,到後來的申嵐出現,再到現在,大家私下裏都在分析,到底是誰給誰當擋箭牌,還真說不清楚。
不過有一點可以肯定,杜又彤不能得罪,因為她請假回來後不久,突然被升職了。
別說同事,就連杜又彤都是懵的。
她被提升為翻譯部副主管,袁浩親自提的。
所有主管和副主管都在,袁浩帶頭笑著鼓掌:“恭喜杜主管。”
其餘人都藏著詫異,跟著恭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