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又彤倆眼一黑，腦中沒有絲毫思考，從錢萊身後衝上前，揚手就是一巴掌。
男人往後躲了，可還是被扇到小半張臉和下巴。
頃刻間，空氣都凝固了，整個店裏的客戶都像被定住一樣，呼吸都是往肺裏收的。
楊晚儀也是一愣，不等男人發火，她先側頭向右，麵色難看：“杜又彤，我沒得罪過你吧？”
杜又彤氣得臉色煞白，垂著的手指都在微微發抖，可她繃著臉，目光犀利：“你對得起他嗎？”
杜又彤不想在公開場合提到陳繼的名字，提到都是對他的侮辱。
楊晚儀眉心一蹙，像是哽了一下，慢半拍回：“我跟他已經分手了，現在關鑫是我男朋友。”
杜又彤一眨不眨，楊晚儀定睛看著她：“我知道你喜歡陳繼，你想替他出頭，有什麼不滿你衝著我來，動手打人就過了吧？”
從那句‘我知道你喜歡陳繼’開始，杜又彤的臉就猶如畫皮一般，從煞白變得通紅。
也是從這句開始，杜又彤的所有出發點看似都那麼不堪。
她想解釋，可是不知從何說起。
也是從這句開始，杜又彤突然發現，同樣的話從不同人口中說出，威力完全不同。
陳漾說她喜歡陳繼，杜又彤隻是憤怒。
而楊晚儀說她喜歡陳繼，杜又彤想死。
有些東西就該爛死在幾年前，可偏偏傳出去了，不光陳漾知道，楊凱知道，現在連楊晚儀也知道。
楊晚儀拉著關鑫的手臂，要帶他走，關鑫走前看著杜又彤說：“想借我把你的暗戀搞成明戀？呸，省省吧你。”
楊晚儀蹙眉：“走了！”
杜又彤再也沒有說過一個字，看，連這種人都知道她暗戀陳繼。
她最怕的秘密，已經成為眾所周知的笑話。
……
錢萊平日裏八卦的要死，但今晚沒問過杜又彤半個字，她甚至懊悔的想跳黃浦江，如果她沒拉杜又彤出來散心，杜又彤就不會被誅心。
車停在東嶽海蜃門口，錢萊要跟杜又彤一起下去，杜又彤聲音平靜：“你回去吧，路上小心點兒，到家給我發個消息。”
錢萊話在嘴邊，不敢輕易吱聲。
杜又彤主動道：“我沒事兒，氣一晚就過了，明天見。”
回家，杜又彤以為自己會關起門來大哭一場。
可門一關，她甚至醞釀了一下情緒，完全沒有想哭的衝動。
從前都是腦子一片空白。
今天稀奇了，心裏一片空白，空到她給馮宇恒打電話說辭職時，心跳都是穩的。
馮宇恒心態崩了：“出什麼事了？”
杜又彤淡定：“沒什麼事兒，就是不想幹了。”
馮宇恒：“你在哪？我現在過去找你。”
杜又彤還能笑出來：“你別逗我，我隻是不想幹了，又不是不想活了，你來找我幹什麼？”
馮宇恒急聲問：“到底怎麼了？”
杜又彤試圖從空的可怕的心裏掏出一些情緒，幾秒後，她平靜回：“我可能做了件需要換個星球生活的事兒，別問什麼事兒，問就是丟人現眼。”
馮宇恒沉默片刻，果然沒問：“你先放假休息，休多長時間都行。”
杜又彤直言不諱：“我不想在嵐杉待了，也不想再看見陳漾，是好朋友就我寫辭職申請，你批通過。”
馮宇恒聞言，好半天都沒說話。
杜又彤：“我一會兒寫完發你郵箱，你明天上班再說，拜拜。”
電話掛斷，杜又彤打開電腦寫辭呈，另一邊，馮宇恒打給陳漾，劈頭蓋臉：“你幹了什麼？”
陳漾正在跟人吃飯，聞聲一愣，蹙眉道：“我幹什麼了？”
馮宇恒：“她要辭職！”
“誰…”
陳漾剛要翻臉，突然麵色一變：“她為什麼要辭職？”
馮宇恒鼻子不是鼻子臉不是臉：“你問我，我還想問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