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小時後，馮宇恒來到約定地點，推開包間門，看到坐在沙發上抽煙的陳漾。
陳漾冷眼掃過馮宇恒，馮宇恒坐在他對麵，“找我什麼事？”
陳漾毫不避諱，直接衝前麵吐了口煙：“好事兒，明天合頌和萬森的人會聯係你。”
馮宇恒本能眼帶防備：“陳總什麼意思？”
陳漾靠在沙發上，黑色襯衫映著紈絝的臉，風輕雲淡：“你新官兒上任，得添點兒柴加點兒火，免得公司裏閑言碎語，說你逮著夢蓮一家吃成胖子。”
馮宇恒聞言，刹那沉下臉：“我不需要。”
陳漾笑了笑：“聽說你今天開了四個人，做得不錯。”
馮宇恒不覺得這是誇讚，隻覺得羞辱，臉色更差：“我不是陳總的員工，就不勞陳總指導工作了。”
陳漾臉上笑容不減：“威信都是靠能力堆積的，能力是業績給的，我願意為馮總的快刀再遞上幾塊兒磨刀石，以便馮總日後在嵐杉更加殺伐果斷。”
馮宇恒鮮少變臉，但此時忍到極致：“陳總聽不懂我說話嗎？我說我不要，我開除那些人不是因為你。”
陳漾盯著馮宇恒的臉，笑意寸寸消失，終至全無。
“彼此心知肚明的事兒還用挑開嗎？我給你資源也不是瞧得上你，我是為了杜又彤。”
一句杜又彤，徹底擊垮馮宇恒的所有禮貌。
馮宇恒陡然翻臉：“你不配提她！是誰讓她一次又一次站在風口浪尖上？是誰讓她戰戰兢兢每天都活在流言蜚語裏？一次又一次，上次用申董頂，這次你準備用誰頂？”
“別以為有幾個臭錢就了不起，每次事後用一些好處來補償，我告訴你陳漾，我不稀罕，大不了這份工作我不做了，你別想讓我再發杜又彤的災難錢，我就算窮死也不跟你做一路人！”
陳漾冷眼看著馮宇恒發燥，待他發完，陳漾沉聲：“你還敢喜歡杜又彤？”
馮宇恒氣得臉色通紅，大聲道：“你少管我喜歡誰不喜歡誰，杜又彤是我朋友，也是我手下的職員，我就是看不起你這副又要偷雞摸狗又要仗勢欺人的模樣。
你要喜歡她就光明正大的追，不喜歡就離她遠點，每次都讓她一個人麵對那麼多張嘴，你還是男人嗎你！”
陳漾靜靜看著馮宇恒，良久，開口道：“能光明正大誰想偷偷摸摸？我又不是耗子，沒那種陰暗的愛好。”
馮宇恒意外陳漾竟然沒發瘋，還開始說人話了，還好像一副有難言之隱的樣子…
果不其然，幾秒後，陳漾幾乎咬著牙：“我喜歡她都他媽喜歡瘋了，但她不讓我喜歡，我能怎麼辦？”
馮宇恒一直覺得陳漾有病，但這一刻，他切實覺得陳漾病入膏肓。
本以為是資本家玩兒女人，誰曉得是資本家玩兒純愛。
馮宇恒從氣頭將至墳頭，這都什麼事吧。
好半晌，馮宇恒再次開口：“她不讓你喜歡你就換個人喜歡好了，何必…”
陳漾冷聲道：“少放屁。”
馮宇恒閉嘴，別開視線，空氣中飄蕩著微妙的味道，已經不能單純用尷尬來形容。
……
距離馮宇恒一口氣開除四個人，轉眼過了一個禮拜，有些傳聞仿佛一夕之間消失殆盡，但所有人又都心知肚明，不過是強權壓製。
都是打工人，誰想為了一嘴之快連飯碗都沒了呢。
這期間陳漾始終沒有出現，一點兒動靜都沒有，就連去夢蓮開會，陳漾都不在。
杜又彤完全沒怪陳漾，畢竟這次跟溫泉酒店那次不同，120是她權衡之後叫的，東嶽海蜃住了不少同事和同一棟大樓的人，肯定會有風險，但她還是打了電話。
自己做的決定就別怪其他人，哪怕那個人是陳漾。
杜又彤希望陳漾聽勸，保持距離，可又忍不住一次又一次回想兩人最後一次見麵，尤其那個行李箱，孤單單的放在急診病房角落，哪怕再貴，還是會被掃地出門。
盯著手裏的文件，杜又彤又在走神，直到桌上手機響起，屏幕上是一串沒存名字的電話號碼，她掃一眼尾號就知道是誰。
拿著手機走到沒人處，杜又彤接通，聲音如常：“喂？”
陳漾：“晚上出來吃飯。”
杜又彤本能拒絕：“我今晚有事兒…”
陳漾：“不是單獨跟你吃，叫上馮宇恒，晚上跟合頌和萬森老板吃飯。”
杜又彤沒有馬上回應，陳漾聲音完全公式化：“跟你無關，這兩家老板想跟申嵐談其他生意，讓我牽個線，反正也是業績，你不要白不要。”
杜又彤沉默片刻：“好，我等下跟馮總轉達，你們確定時間地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