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坐在副駕,旁若無人的跟商紹城聊天。
商紹城別的都不在乎,隻問她有沒有受傷,岑青禾瞥了眼靳南的右手,癟嘴道:“我沒事兒,靳南光榮負傷了,讓人把手給抓破了,我們現在正往醫院去呢,等到醫院找護士幫他清理一下。”
商紹城讓她把手機開外音,他對靳南說:“多擔待,找這麼個能惹事兒的麻煩精,我也沒轍,等我回去一起吃飯。”
靳南道:“我被抓了四條道子,你看著辦。”
商紹城說:“我請你十頓,不能讓你虧著。”
靳南道:“你先回來再說,我開車了,你們聊吧。”
岑青禾重新把外音調到聽筒,又跟商紹城膩歪了幾句,車子快開到醫院,她掛了電話。
兩人一起回病房,靳南在客廳就止步了,怕常姍看到他的手背,岑青禾先去裏間跟常姍打聲招呼,免得她著急,隨後又走出來,陪靳南一起去找護士。
護士端著托盤,裏麵有消毒藥水和醫用紗布。
“藥水碰到傷口可能會有一些疼。”護士細心提醒。
岑青禾從旁問道:“會留疤嗎?”
護士道:“傷口有些深,可能要恢複半年甚至是一年,留疤應該不會,男人的皮膚沒有女人的那麼嬌氣。”
岑青禾聞言,馬上爽朗的拍了下靳南的手臂,笑著道:“沒事兒,不耽誤你找女朋友。”
小護士笑了笑,靳南麵對打趣,麵不改色的說:“看到紹城,忽然不想找女朋友了。”
他說的拐彎抹角,岑青禾後反勁兒,眼睛一瞪,“嘖,你什麼意思?”
靳南垂目睨著右手背,護士用棉簽蘸了消毒藥水,正在給他消毒,傷口處陣陣疼痛,他出聲回道:“說你好。”
岑青禾信他才怪,她撇嘴道:“老幹部越來越不地道了,還拐彎抹角的埋汰人。”
靳南道:“我說你好,怎麼是埋汰你呢?”
岑青禾哧了一聲,“我是傻子嗎?好賴話還聽不出來?”
其實她還真是聽不出來,在靳南心裏,她真的挺好的,雖然一身的小毛病,但也不耽誤優點和閃光點,他難得喜歡上一個人,但卻偏偏認識的太晚,她這麼好,可是隻有一個,這個她已經屬於商紹城,他又怎麼好再去搶呢?
靳南垂著視線不說話,岑青禾問他,“疼不疼?”
靳南道:“還好。”
岑青禾說:“我看你都不說話了,疼你別憋著,我不會笑話你,護士也不會。”
小護士原本還挺冷靜,被岑青禾這麼一說,倒是忍不住唇角勾起。
靳南道:“你讓我大聲喊嗎?”
岑青禾想象不到他這張淡定的臉和適合出家的性子,大聲喊疼會是怎樣的畫麵,忍俊不禁,她邊笑邊道:“你不想大聲喊嗎?”
靳南抿著唇瓣,卻忍不住深吸一口氣,努力平靜。
她無意識的抬起左手,指著靳南手背上的一處抓痕,小聲道:“這兒給他多抹點兒藥。”
護士聞言往他最深的傷口處塗抹藥水,然後又順勢說了句:“你手上的畫還沒洗掉呢?”
岑青禾看了一天一夜,都習慣了,這會兒回神,對靳南說:“欸,時間到了,我可沒耍賴。”
靳南說:“你今天就是這樣上班的?”
岑青禾說:“不然呢?我是個輸得起的人,說到做到。”
靳南看似無動於衷的麵孔下,隱匿著淺淺的溫柔,他說:“我要是你上級,你可能升不了職了。”
岑青禾挑眉問:“為什麼?”
靳南直白的回道:“醜。”
岑青禾跟小護士皆是忍俊不禁。
“你終於承認醜了?我跟你說,我今天早上睡醒一揉眼睛,謔,近距離看見這隻‘羊’,直接給我嚇得一抽,恨不能把手剁了扔掉。”
小護士笑得手發抖,一下一下戳著靳南的傷口,靳南看著岑青禾活靈活現的一張臉,隻覺得開心像是汩汩灼熱的液體,它不受控製,從自己的心尖湧出,很快,整個人都是暖的。
原來喜歡一個人就是特別簡單清晰的感覺,不受理智和任何外力影響,隻要對方的一句話,一個眼神,就能輕易的讓人彌足深陷。
他知道她是商紹城的女朋友,所以他不會越過雷池一步,但是開心,偷偷地開心,這樣可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