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南聽到聲音側頭看去,如實回道:“他出去抽煙,說是順道看個朋友。”
岑青禾馬上猜到商紹城去頂天那邊了,她對靳南道:“你進來,咱們三個一起玩兒。”
說實話,靳南是不想進去的,他不想趁著商紹城不在,跟岑青禾走的太近,哪怕隻是心裏想想,他也會覺得愧疚。
身形未動,他問道:“玩兒什麼?”
岑青禾說:“我買了飛行棋,可以四個人一起玩兒,紹城不在,咱們三個玩兒。”
靳南道:“你們玩兒吧。”
岑青禾沒想到他這麼不配合,不由得微微蹙眉,威逼的口吻道:“兩個人玩兒沒意思,你趕緊的,這麼不合群呢?常姍還等著呢。”
說罷,不給他拒絕的機會,她已經掉頭折回去,留下仍舊開著的房門。
靳南暗自歎氣,他拿岑青禾沒辦法,人家又沒有喜歡他,人家隻是出於友情跟愛心,過來陪伴常姍的,是他不對,心懷鬼胎,心術不正。
站起身的時候,靳南已經默念了清心咒,他要時刻提醒自己,岑青禾不是他該想的人,她有男朋友,她男朋友是他朋友,一遍,兩遍,三遍……
臥室中,岑青禾鋪了個棋盤在病床中間,她跟常姍都已經準備好了,見她進來,熱情的招呼道:“快來快來,我剛跟常姍說好了,她輸喝金桔水,咱倆輸了喝水。”
靳南心想,喝水算什麼懲罰?
但他什麼都沒說,隻是默默地坐在了岑青禾對麵,第一局三人輪流擲骰子,岑青禾擲了個4,所以沒動;常姍一下子就擲了個6,所以可以直接往前跳六步;到了靳南這兒,他擲了個5,岑青禾在等他把棋子挪到出口,結果等了半晌他都沒動,她抬眼看著他問:“怎麼了?”
靳南抬頭回視她,“5也要走嗎?”
岑青禾不答反問:“你不會玩兒嗎?”
靳南搖了搖頭,岑青禾滿眼看外星人般的驚恐,常姍出聲道:“我還以為我哥什麼時候會玩兒飛行棋了呢。”
岑青禾說:“這比五子棋都簡單,小時候大家都會玩兒。”
常姍笑說:“我哥小時候就不玩兒這些東西,我剛還在詫異,他什麼時候偷著學的。”
岑青禾砸吧砸吧嘴,幾分打趣幾分揶揄的說:“難道你小時候光做黃岡奧數題了嗎?”
代替靳南回答的是常姍,隻見她眸子微瞪,頻頻點頭。
岑青禾驚恐,“真的?”
常姍說:“我上學的時候看過我哥之前的筆記和練習題,他平常的愛好就是做各種難題。”
岑青禾無法表達內心的情感,隻有衝著靳南豎起大拇指,強忍著才沒說兩個字:牛逼!
靳南讓兩人一唱一和的說了半天,終是忍不住道:“說一下規則。”
岑青禾看著他那張仿若不食人間煙火的老幹部淡定臉,憋笑解釋,“5點可以把棋挪到出口,6點可以直接從出口前進六步,其餘點數在棋子沒到出口之前,都不能走。”
靳南沒抬頭,隻‘嗯’了一聲,修長的手指拿著小棋擺到出口處。
常姍忍俊不禁,直接笑出聲,岑青禾見有人開頭,也跟著唇角高高揚起。
靳南瞄了兩人一眼,“笑什麼?”
常姍說:“長這麼大,還是第一次看見你玩兒飛行棋。”
靳南說:“當回憶一下童年了。”
岑青禾糾正道:“你不是回憶,是填補。”
靳南不接茬,隻是說:“到你了。”
岑青禾知道老幹部不好惹,趕緊老老實實的擲骰子,這回她直接擲了個6,興高采烈的往前跨了六步,來到中間交彙線位置,又順勢拐彎來到常姍的陣營,距離她之前的那步棋很近。”
怕靳南看不懂,岑青禾還特地跟他解釋了一番。
靳南玩兒遊戲也充分體現了他這個人的性格,沉默寡言。臥室裏麵總共三個人,一個不愛講話的,一個不能多講話的,剩下岑青禾這個愛講話又怕冷場的,所以她不停的說,沒話找話,時不時的打擊一下老幹部的飛行棋功底,各種吐槽。
靳南確實是第一次玩兒,就算弄懂了規則,也不能馬上看出技巧和門路,所以一連輸了幾把,讓岑青禾好一陣揶揄。
每次輸的人都要喝一杯水,一杯兩杯還好,喝到第三杯的時候,靳南已經隱隱體會到,不渴還要喝水的滋味兒,真是味同嚼蠟。
偷著瞄了一眼岑青禾,她笑容滿麵,顧盼生輝,連玩兒個飛行棋都能這麼開心。
靳南收回視線,暗地裏憋著一定要玩兒好,不能再讓她趁機數落,還有,他真的喝不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