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青禾從這則公關文中,仿佛嗅到了憤怒和分裂的氣息。
商紹城的電話暫時無法接通,趙長風也被叫去公司開會,整個售樓部的氣氛前所未有的凝重,受此次意外影響,最近來盛天谘詢購房的人明顯減少,這就是這個行業看似龐大,其實也很脆弱的地方,口碑好時眾人蜂擁而至,一旦有何風吹草動,眾人馬上又見風使舵,就像是一處出了問題,處處都會有問題似的。
蔡馨媛在岑青禾的辦公室裏麵坐著,她若有所思的問道:“這個消息,該不會是盛天放出去轉移注意力的吧?”
岑青禾想都沒想,斷然拒絕,“不會,不管怎麼說,現在盛天跟東弘還是盟友,哪有出了事兒就甩鍋給盟友的?再說東弘也不是個軟柿子,這當口推他們出去擋雷,那是自找沒趣。”
蔡馨媛眉頭微蹙,過會兒又說了句:“照你這麼說,這消息看似是替盛天甩鍋,其實是變相的拉東弘下水,這種時候,誰都不樂意沾事故的腥,如果我是東弘,我也會生氣,到底是誰故意放的消息,這不擺明了讓盛天跟東弘窩裏鬥呢嘛?”
岑青禾道:“紹城說過,凡是跟盛天有利益競爭的公司,都有可能是整個事件的幕後黑手,盛天在房地產界當了太多年的老大,想把它推下去的人,也太多太多。”
蔡馨媛也跟著操心上火,但卻怎麼都不能跟岑青禾比,無意間看向岑青禾沉思出神的麵孔,眼睜睜就瘦了一圈,蔡馨媛蹙眉道:“你看你這兩天忙的,一麵要跟賈勇家裏人談判,一麵又要去醫院看頂天,時不時還得回來售樓部處理其他事兒,你真以為自己是哪吒啊?”
岑青禾收回思緒,歎了口氣,“哎,我要是哪吒,我馬上借我爸的鐵塔把背後作妖的人給收了。”還哪裏需要大費周折?
蔡馨媛嗔怒的瞥了一眼,“還能開玩笑,那就是沒事兒,我怕你再這麼熬下去,真要羽化登仙了。”
岑青禾感慨道:“打小兒我們就知道有錢好,長大了更是把有錢掛在嘴邊,我們都羨慕有錢人手裏的錢,但卻沒看到有錢人過的是什麼樣的日子。剛開始認識紹城的時候,我覺得丫就是一討人厭的紈絝子弟,成天打打球吃吃飯泡泡妞,後來等他正式公開身份我才恍然大悟,以前那麼拚命地玩兒,是知道玩兒的時間越來越少,早晚有一天小夾板要背上,不能肆意妄為,別說花天酒地了,就是身邊站個女的,第二天也能上個娛樂版麵的頭版新聞。”
“馨媛,我跟你說實話,有時候我坐在他身邊,也會恍惚覺得他離我有點兒遠,他抄起電話聊得是跟周兆賢這樣的人安排見麵吃飯,可能一頓飯就定一個幾十億上百億的合同;他跟人聊公關,定方案,可能幾句話就能左右外界對盛天的整體看法。我覺得他很牛逼,我喜歡他,但同時我也會問問我自己,我到底哪裏好,他為什麼喜歡我?“
“我怕我不努力,會被他甩的越來越遠,雖然我這麼拚命地追,也未必趕得上他的腳步,但我真的怕有一天我倆坐在家裏麵,突然就沒有話可以聊了。”
很多話,岑青禾甚至未必會跟商紹城講,但她會跟蔡馨媛說。
蔡馨媛聞言,也能感同身受的點點頭,“陳博軒經常送我一些奇奇怪怪的小玩意兒,很多是我從來都沒見過的,有時候我們不得不承認,我們以為自己的起點挺高,見過一些世麵,但是跟他們比起來,確實還是差了一截。你今天這話倒也提醒我了,既然想好好談下去,那就別別光說不練,就算是情侶,如果一方原地踏步不努力,誰也沒有義務要拉著對方的手走完一輩子。”
岑青禾說:“你覺得我現在這樣挺累的,確實是累,但是心裏充實,我知道我在為了什麼努力,我不想以後有一天,我被他落得太遠,遠到他想喜歡我都夠不到,找不到我有什麼好,那樣我不會安慰自己是有緣無分,我會自卑自己真他麼沒出息,因為不夠優秀所以被人給甩了。”
蔡馨媛坐在沙發上,朝著岑青禾勾起唇角,笑著道:“牛逼,勵誌,我真應該把你這話錄下來放手機裏麵循環播放,隨時警惕自己,千萬要努力,不努力連男朋友都看不上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