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安琪主動抬起頭,看向不遠處的周兆賢,她輕聲叫道:“爸。”
周兆賢心底驀然疼了一下,到底是掌上明珠,明知有錯,卻不能怪。
他回視她,周安琪說:“我錯了,我不該讓全家人跟著我一起丟臉,從今以後我不會再跟商紹城有絲毫瓜葛,你們也不需要再為我謙讓商家,把那麼大的利潤讓給盛天,之前說好的合同不是還沒簽嘛,那就不要簽了,反正他從來不在乎我們對他的好,我們又何必熱臉貼冷屁股?”
周家跟商家確實私下有過口頭協議,既然商紹城已經回國,也正式接手夜城盛天分公司,那周家怎麼都得表示表示,這個表示,就是一年一百億的利潤。
這麼大的禮,無外乎是想向商家表達,周家到底有多在乎周安琪這個女兒,如今商紹城跟周安琪鬧成這樣,著實是不好辦。
周兆賢心疼周安琪,放緩了聲音安慰道:“你好好養傷,其他的事情都不用管。”
周安琪道:“爸,我就求你這一件事,別再讓我覺得丟人了,不然……我真的活不了了。”
她以死相逼,原本周兆賢還不能馬上答應的事兒,現在變得不得不答應。一麵是親女兒,一麵是不可能的女婿,兩相權衡,沒有人會給傷害自己女兒的人巨額利潤,憑什麼?如今連憑借的理由都沒有了。
聽到周兆賢的親口承諾,周安琪這才平穩了一些,大家都以為這事兒就這麼過了,雙方不管誰對誰錯,總得有個解決的辦法,以後關係如何,那就是後話了。
病房房門被人敲響,是盧莎跟林詩妍買了花和水果過來探望,周家人也想讓周安琪的朋友多勸勸她,所以暫時離開,把空間留給她們。
待到一眾人走後,盧莎趕緊跟周安琪說:“安琪,郝銘給你打電話了嗎?”
周安琪整個人靈魂被抽空了一般,反應很緩慢,半晌才說:“沒聽到電話響。”
盧莎道:“他打給我了,說陳博軒找他問上次濱海那女人的下落,如果這件事解決不了,陳博軒就要拿郝銘問罪,郝銘現在急著找你,還說想來夜城,被我攔住了,現在要怎麼辦?”
周安琪淡淡回道:“那女人是在納斯坐台的小姐,陳博軒想知道,就讓郝銘告訴他吧,反正陳博軒找去納斯,也找不到人。”
林詩妍問:“你讓那女人離開納斯了?”
周安琪‘嗯’了一聲,她給了那女人一筆錢,讓她離開,那女人拿著支票樂得開花,反正去哪兒不是做。
盧莎鬆了口氣,“還是你想得周到,隻要陳博軒找不到人,你讓郝銘死不承認,那就沒有我們什麼事了。”
林詩妍說:“看來蔡馨媛是收到照片了,不知道分了沒有。”
盧莎道:“陳博軒去濱海是一個月之前的事了,現在突然冒出一遝照片,你說他解釋還來得及嗎?”
林詩妍搖了搖頭,一副說不上是落井下石還是惋惜的樣子。
兩人說話期間,周安琪一直出神的盯著某一處發呆,盧莎側頭瞥見,輕聲道:“安琪,你手腕還疼嗎?”
周安琪兀自出神,過了會兒,唇瓣開啟,不答反問道:“你們說,恨一個人是什麼感覺?”
兩人稍微一愣,林詩妍小聲試探,“你還在生商紹城的氣?”
周安琪不置可否,林詩妍遲疑著說:“其實我覺得吧,安琪,你身邊好男人多得是,要追你的從市中排到外灘,你何必一直追著商紹城不放?他家裏條件是好,跟你也門當戶對,長相也配得上你,可他……好像真的不喜歡你,你為了他連命都不要了,他也沒說過來看看,你不如找個比他更帥更好的,這樣多解氣?”
盧莎也從旁勸道:“說得對,我覺得鄧維柯就不錯,他對你是真心實意,他爸媽是法院高官,舅舅還是百樂的董事長,你們兩個要是在一起,讓百樂連發一個月的頭條新聞,上熱搜,也是才子佳人,商紹城心裏酸不酸,他自己知道。”
周安琪眼底有什麼東西一閃而逝,過了會兒,她主動問道:“鄧維柯最近在幹什麼?”
林詩妍回道:“你來夜城開店,擺明了為商紹城,估計鄧維柯有些受傷,前些天我們在海城還碰見過一次,他還向我打聽你在這邊過得怎麼樣。安琪,真不是我替鄧維柯說話,他人不錯,你試著給他一個機會,他從小就喜歡你,你說什麼是什麼,別的不看,他聽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