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樣都是眼淚,岑青禾的眼淚是金疙瘩,周安琪的卻是鱷魚的分泌物,商紹城視若無睹。
他一心要給岑青禾出氣,不是不知道周安琪有多喜歡他,拿別人對自己的喜歡當成武器去傷害,這是不道德的,可前提是,那個人的喜歡沒有傷害到他愛的人。
商紹城的心軟從來就不是留給周安琪的,更何況周安琪這人特別惹他厭,以前他還會看在周家其他人的麵子上,多少給她留點兒臉,但她現在已經蹬鼻子上臉了,他要是再悶不吭聲,他就不是個男人。
“周安琪,我說這麼多,隻有一個目的。”商紹城從沒如此認真的看過周安琪的眼睛,像是要看到她心裏麵去,“我不怕跟你做敵人,我希望你煩我,恨我,甚至這輩子跟我老死不相往來,隻求你別喜歡我。”
周安琪新做的指甲是方形的,貼了甲片,比較長,她用力一握,不知道哪根手指的指甲生生折斷了,十指連心,連頭皮都麻了。
眼淚不受控製的滾出眼眶,這一刻她恨極了,怕一張嘴就會哭出聲,所以她咬緊牙關,一聲不吭。
商紹城罵了許多,看到她這副模樣,心想著也算是幫岑青禾解了一些氣,但是臨走之前,他還是不忘‘諄諄教誨’,“可能以前跟你表達的還不夠清楚,我檢討了一下,所以這次來順便跟你重申一遍,我真的不喜歡你,一點兒喜歡的感覺都沒有,每次見完你,我就覺得大街上我隨便找一人都比你強,以前看不上眼的,現在也覺得順眼了,我這人很少跟人說軟話,也從來沒求過你什麼,但是這次我請你幫個忙,你放過我行嗎?”
周安琪自始至終,一直惡狠狠地瞪著他看,這目光饒是誰看了,也不是愛,而是赤裸裸的恨。
半晌,她終於開了口,極度壓抑的聲音道:“你會後悔的。”
商紹城馬上說:“你又犯同一個毛病,我說了,這是我家裏人需要擔心的,我是好是壞是死是活,我自己帶著,不需要任何外人操心。”
他將‘外人’兩個字刻意加重。
周安琪又不說話了,商紹城用七分不耐三分無奈的神情睨著她,她死豬不怕開水燙,他軟的不行也隻能上威脅,“這是我最後一次私下裏找你談,你我不說,沒有第三人知道。可如果再有下一次,我保證會讓你哭的比這次難看,你知道我說到做到,好自為之。”
話罷,商紹城轉身離開,當真是迫不及待,一點兒留戀和遲疑都沒有。
周安琪表情不變,直直的站在原地,直到他進了電梯,轉身按數字的時候,兩人曾短暫的對視過一眼,她滿眼怨毒,分明寫著:你會後悔的。
商紹城不屑一顧,他最後悔的事兒就是讓她給粘上了,他覺得周家人都挺正常的,哪怕是周硯之,他也懂什麼叫強扭的瓜不甜,偏偏出周安琪這主,軟硬不吃,油鹽不進,活像個狗皮膏藥。
商紹城已經做好準備了,就算給他扒層皮下來,他也務必要給她撇開。
罵完周安琪,商紹城出了盤古世家立馬心情好了大半,他知道周安琪給岑青禾的委屈,不會比他給周安琪的難堪更大,畢竟周安琪喜歡他,被自己愛的人當麵懟,和情敵之間的互相傾軋仍是不同。
白眼兒狼最近越發的有良心,還知道在新家買兩個啞鈴,說是給他鍛煉用的,就憑這一點,他都得給她報仇雪恨。
想到白眼兒狼,商紹城心裏暖暖的,明天就是七月四號,兩人認識一周年,飛法國的機票都已經訂好了,不知道她在幹什麼,他打了個電話給她。
電話響了半天,卻不見接通,商紹城好奇。
岑青禾正在售樓部裏麵跟章語吵架,沒錯,是真的吵起來了。
原因是她剛從趙長風辦公室出來,請了一個禮拜的假,下樓來安排大家未來一個星期的工作行程,章語聽聞她要走,笑著說了句:“岑組長最近貴人事多,請這麼久的假,是去江城嗎?”
江城,擺明了直指程稼和。
如果是平常,岑青禾可以低調的懟回去,但她這次就是不想,所以當眾回了句:“章組長放心,我不在的這段時間也不會耽誤工作,而且我們組的業績向來都挺好的,我在跟不在都一樣。”
眾人看向章語,章語略顯尷尬,不過很快便微笑著說:“我不是這個意思……”
“你不是這個意思是哪個意思?怕我去江城找程稼和,讓他幫我提業績嗎?章組長當我是什麼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