側頭看了眼程稼和,岑青禾由衷的說道:“別太難過了,你就當程老爺子解脫了,不用再擔驚受怕,天堂一樣很好,還沒有病痛呢。”
程稼和很輕的‘嗯’了一聲,“青禾,謝謝。”
岑青禾淡笑著說:“幸好你問的是迷信心理史,正好在我涉獵的範疇之內,你要是讓我開導你股市走向和金融大盤,那我就完了。”
程稼和說:“最近十幾天精神一直是緊繃的,每天見很多人,聽很多人講話,說實話,我真的有些煩,但你今天的話讓我覺得心裏很安靜,甚至可以平靜接受爺爺的離開。”
岑青禾道:“你能這麼想,就算我這次來沒白白給你添麻煩。”
程稼和說:“你能來,我很高興。”
岑青禾想到臨走前商紹城對她說的話,她是抱著追悼逝者的心情來的,當然其中不乏摻雜著跟程稼和的交情,可這交情中一絲私情都沒有,程稼和可千萬不要誤會才好。
想著,她開口跟了句:“程老爺子是我很敬仰的長者和大師,以前沒機會跟他見麵,最後一程能送送他,也是做小輩的福氣。”
程稼和說:“我跟我爺爺提過你。”
岑青禾意外的問:“是嗎?”
程稼和點頭道:“我說我去蓉城出差,剛一下飛機就遇見碰瓷的,幸好有你在。”
岑青禾笑著說:“沒想到我在程老爺子那裏還露過臉,值了。”
他帶她去了一處茶莊,點了一壺龍井,兩人聊的話題都是圍繞著程道函,他給她講了很多關於程道函的故事,原來一代大師私下裏跟尋常老人並無不同,甚至更加可愛。
岑青禾也講了自己小時候的經曆,包括她的書法和繪畫,也是她爺爺教的。
在某種程度上來說,岑青禾跟程稼和之間也有話題可聊,而且並不沉悶。
一壺茶喝了大半,岑青禾手機響起,她看到是商紹城打來的,接通後輕聲‘喂’了一句。
商紹城問:“嘛呢?”
岑青禾道:“在外麵喝茶。”
她可不是有這等閑情雅致的人,商紹城問:“跟程稼和?”
岑青禾‘嗯’了一聲。
商紹城道:“現在可十點多了,茶喝太多晚上睡不著覺。”
岑青禾聽著他酸溜溜的話,忍著笑,出聲回道:“知道了,回去打給你。”
兩人聊了兩句就掛斷了,對麵程稼和抬眼看著岑青禾說:“時間也不早了,我送你回去吧?”
岑青禾微笑著回道:“你不用特地送我,我打個車回去就行,你也早點兒回家吧,明天還有的忙。”
程稼和說:“沒關係,順路。”
這岑青禾就不好說其他了,跟著程稼和一同離開茶莊,回到酒店。
他一貫紳士有禮,車開到了酒店門口,還下車把她送到裏麵。
“青禾,明天我叫人過來接你,直接去陵園。”
“好,明早六點半我就下樓。”
“嗯,晚上早點休息,明天見。”
“明天見。”
別了程稼和,岑青禾轉身上樓,出了電梯就打給商紹城,商紹城接的很快,一看就是在守株待兔。
“我回來啦。”岑青禾刷卡進了房間。
商紹城說:“還挺快的,我打完電話你就說要走?”
岑青禾道:“嗐,人家程稼和很有眼力見的好吧?我什麼都沒說,他就直接提送我回酒店。”
商紹城挑釁道:“喜歡他的善解人意?”
岑青禾笑得無奈,又不得不出聲哄著:“我對善解人意無感,我就喜歡你這種蠻橫不講理的。”
商紹城不以為意的說:“記著,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更沒有無緣無故的好,你要是哪天覺得誰對你好的不正常,那他絕對是有所圖。”
岑青禾笑著插科打諢,“我就覺得你對我好得不太正常。”
商紹城毫不掩飾的回道:“我是對你有所圖,我也圖到了。”
岑青禾一撇嘴,“切。”
商紹城說:“葬禮參加完趕緊回來。”
“知道,我機票都是定的來回的。”
說話間岑青禾走到陽台,這家酒店是程稼和早就定好的,園林度假酒店,窗簾一拉開,後院滿是頗具江城氣息的亭台和樹木,看得人心曠神怡。
岑青禾不由得跟商紹城撒嬌,“你到底什麼時候帶我去普羅旺斯啊?我等的黃花菜都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