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青禾知道商紹城快到安泠之前就會打給她,所以她睡覺也沒定鬧鍾,本以為隻能睡七八個小時,她心裏還挺有壓力,誰料這一覺直接睡到自然醒。
迷迷糊糊睜開眼,岑青禾醒後第一件事兒就是拿手機看幾點,已經十點半了,竟然沒有商紹城的電話。
她納悶的給屏幕解鎖,還不等打給商紹城,手機嗡的一聲,先是進來一條新聞。
30號淩晨突降大雪,導致冬夜高速發生百輛車連撞事件,釀成重大事故。
激靈一下,岑青禾從迷糊到驚醒,仿佛被一盆涼水順著脖頸子灌進身體中,猛地坐起來,她第一反應就是從最近聯係人那裏找到商紹城的電話,迅速撥過去。
她好怕,好怕他不接電話,好在裏麵傳來均勻接通的嘟嘟聲,響了三聲之後,商紹城的聲音傳來,“我快到了,再等四十分鍾。”
岑青禾眉頭一蹙,急聲說:“我看新聞說高速出事兒了,你怎麼樣?”
商紹城道:“我手機快沒電了,突然掛了你別害怕,我沒事兒,高速是出了車禍,我剛進H省不久,就聽說後麵幾百輛車連撞,幸好我快一步,不然就得堵在路上。”
他輕描淡寫,岑青禾卻是餘驚未退,頭皮都是麻的,坐在開著電褥子的床上,她渾身一陣陣的發寒。
“喂?”沒聽到岑青禾的聲音,商紹城試探了一句。
岑青禾臉色煞白,拿著手機的手都在發軟,喉嚨很緊,她半晌才用力發出聲音來,“紹城,你把車隨便停那兒,坐火車來吧。”
聽出她的緊張和恐懼,商紹城輕聲哄著,“別怕,我什麼事兒都沒有,再有半小時四十分鍾就到安泠,咱們約哪兒見?”
岑青禾道:“我起來收拾出門,幫你訂房間,你到安泠直接去藍天酒店,找不到隨便問個人,當地人都知道。”
“好。”
“我不跟你說了,你專心開車,慢點兒開,注意安全。”
岑青禾一通囑咐,不敢再讓他分神,趕緊掛了。
掀開被子下床,不知是病還沒好,還是新聞標題太嚇人,岑青禾總覺得渾身沒勁兒。
開門往洗手間方向走,斜對麵的主臥房門開著,徐莉靠在床頭跟她打招呼,“Hello。”
岑青禾心情說不上好壞,反正沒情緒熱烈回應,隻出聲說:“醒這麼早?”
徐莉是周末賴床大戶,所以岑青禾才有此一言。
“你爸出門的時候給我整醒了,說冬夜高速百輛車連撞,都封路了,你爸一哥們兒今天從外地回來,就走的那條路,現在家屬打電話說是關機,聯係不上,還不知道咋樣呢,這不趕緊把你爸給叫走了。”
又是這種消息,岑青禾打心眼兒裏抗拒,皺眉道:“這種天氣,別讓我爸坐車出遠門。”
徐莉道:“我跟他說了,他說你在家,他哪兒都不去。”
岑青禾說:“我約了朋友,現在要出門,中午你去我姥家吃飯吧。”
徐莉道:“這麼快就開始同學聚會了?”
岑青禾隨口應著,“大家放假時間都短,趕緊的。”
徐莉原計劃在家陪她,聽岑青禾要出門,她也馬上打電話攛掇打牌,岑青禾心中甚慰,如果是別人的媽媽,一整天都自己在家,心裏還怪過意不去的,徐莉這種就很好,岑青禾完全不用擔心她自己一人會沒意思。
洗臉刷牙化妝,臨出門之前,徐莉提醒她,“穿厚褲子,別整那一層棉,看著像是穿了,穿了跟沒穿一樣的,你回來那身不行,安泠比夜城還冷十多度,你穿那一層凍死你!”
岑青禾在外,就算跟蔡馨媛一起住,兩人也不會互相叨念穿多穿少的問題,所以她已經很久沒聽過如此‘惡毒’的溫暖囑咐。
忍不住發笑,岑青禾自顧自的說:“多穿點兒就多穿點兒唄,還咬牙切齒的要凍死我。”
徐莉也覺得自己用力過猛,軟下口吻道:“好好跟你說,你也是不聽。”
岑青禾道:“我們聚會又不在大街上跑,出門就上車,下車就進屋,你讓我穿那麼厚,我在屋裏坐著都難受。”
徐莉道:“反正我跟你說了,你感冒還沒好利索,到時候要去醫院打針,也是你自找的。”
岑青禾說:“行了,我回來還沒三天你就罵我,我一走你又說想我,我發現你這人說話可不算數了,想我就罵我,有這麼想的嗎?”
徐莉也很糾結,孩子一走就是半年多,攏共才能見這麼十天半個月的,算了,愛咋咋地吧。
岑青禾為了美,下麵還是隻穿了一層中絨的黑色打底褲,穿著徐莉送她的本命年毛呢紅裙,下麵過膝黑色皮靴,外麵套了件蓬鬆的白色羽絨服,大帽子一扣,長毛幾乎遮住她半張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