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探要進洗手間,岑青禾要走,他叫住她,“你等會兒,我馬上出來。”
她站在外麵等他,他很快出來,岑青禾問:“幹嘛?”
孔探邊洗手邊問:“你跟裏麵那個有事兒吧?”
岑青禾一時間沒反應過來,“誰?”
“嘖,別裝。”孔探不擦手,往岑青禾臉上彈水。
岑青禾皺眉捶他,後知後覺,驚訝的道:“靳南啊?”
“不然呢?”
岑青禾幾近無語,孔探道:“那那那,別裝作一臉無語的樣兒,我都看出來了。”
岑青禾說:“你看出個屁來了。”
孔探道:“要不就是你暗戀人家,你看你坐他身邊,一副小媳婦的樣,嘖嘖,多少年沒見你不敢正眼看人。”
岑青禾瞪眼道:“我不敢看的人多了,你經過銀行敢多看押款車幾眼嗎?旁邊的警察哥哥還不開槍斃了你!”
孔探道:“你不是暗戀靳南,那你怕他幹什麼?”
岑青禾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他在正南職位很高,雖說我倆不是一個公司的,但也免不了以後會打交道,懂不懂什麼叫官大一級壓死人?跟領導在一起就不要插科打諢,要尊重,尊重懂嗎?”
孔探半信半疑的問:“有這麼嚴重嗎?我看他挺好說話的。”
“那是對你,你跟他又沒有業務上的往來,我跟你說狗探,這一路老老實實的,別再開我倆玩笑,我沒跟你鬧。”
見岑青禾這麼認真,孔探信了,兩人打好商量,等到再回去的時候,他不再嬉笑調侃,果然老實了許多。
此時已經晚上七點多,不少乘客都躺下休息了,幾人不能再打撲克,所以各自回原位安靜消磨時間。
岑青禾原本做好準備打泡泡龍,但是掃見靳南在讀全英的推理紀實書,她好後悔沒把字帖帶出來,當眾給他臨摹幾幅名家的書法。
不是她獨獨在意他對她的看法,實在是幾次見麵下來,印象就沒什麼太好的,關鍵他跟商紹城又認識,岑青禾總不想叫商紹城的朋友看低了自己,免得覺得商紹城眼光差。
想著,她再次主動出擊,稍稍湊近靳南,低聲道:“你還有其他書嗎?”
靳南抬眼看向她,“沒有,就帶這一本。”
岑青禾道:“我忘帶了。”
其實她壓根兒就沒想帶,平時忙的睡覺時間都沒有,看書的習慣早就被拋諸腦後。
靳南說:“你想看給你吧。”
他倒是大方,岑青禾謙虛,“不用不用,你看吧,那我睡會兒,還有五個小時,一晃兒就到了。”
實在是不好意思把泡泡龍拿出來,岑青禾插上耳機,倒下硬睡。
起初的一個小時裏,岑青禾無比的清醒,甚至是機敏,試想一下,一個讓自己有心理壓力的人坐在身邊,誰能安心睡著?
但是躺的時間久了,不困也能醞釀出睡意,岑青禾躺在可以完全抻平像是單人床一樣的座椅上,睡著睡著就不知道身在何方,她睡姿向來不好,從來沒有老老實實的時候,不是劈著叉就是騎著人。
夜深人靜,整列車廂都已經把光線調暗,靳南平躺在抻平的座椅之上,恍惚剛睡著,腿上忽然多了一份重量,起初他沒能轉醒,可後來突然意識到,這不是家裏,這是高鐵上。
激靈一下睜開眼,他稍微探頭一看,原來是隔壁搭過來的一條腿,穿著藍色的緊身牛仔褲。
不用看也知道是誰,岑青禾就是穿得藍色牛仔褲,她竟然把腿搭到他身上來了。
靳南有些生氣,畢竟這是她第二次公眾場合‘調戲’他了。
坐起身,他看向隔壁,剛想開口,但是見岑青禾整個人從最初的平躺變成現在的側趴,大半張臉都埋在座椅縫隙中,幾乎不用深究,就這睡姿,一看就是睡死的樣子。
忽然就沒有那麼生氣了,靳南一手就扣住她的纖細小腿,把她的腿放回去,重新躺下睡覺。
沒多久,她又把腿放過來,他再起身拿回去。
一來二往,直到岑青禾自己睡到自然醒,迷瞪著睜開眼,入眼就是一片紅色,她還嚇了一跳,晃了幾秒才回過神,這是座位顏色。
從趴著到撐身坐起,車廂中還有很多人都在睡覺,她瞄了眼身邊座位,靳南沒有抻平座椅,他就這麼坐著閉目。
偷著擦了下唇角口水,岑青禾心想,還好沒讓他看見她這丟人的睡姿,隨便扔到哪裏,那就是凶案現場。
她從醒來到坐起打泡泡龍,靳南一直都知道,隻是沒睜眼,被她騷擾了一晚上,他實在是無可奈何,隻能坐著睡。
同樣都是給了錢買了票的,怎麼她就睡這麼好,他就活該坐硬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