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玉珍真正想要隱瞞的原因,又哪裏是為了這個一無事處的皇子著想。誰都知道一國皇子差點溺水而亡,此乃一件大事,如何要瞞上欺下,隻因如果此事傳進當今聖上耳中,就算不喜雪鏡風,要懲罰雪鏡風,這王珍做為雪鏡風的貼身婢女,平日與她最親近之人卻沒有照顧好她,其結果必然難逃一死,是以玉珍如何敢驚動禦醫,這一去不就什麼都爆光了嗎?
所以她思前想後決定先瞞下此事,到時候如果雪鏡風不幸而亡,她也有時間來想個法子脫罪,如果僥幸活了下來,以她平時如果白癡無腦的人,她亦可以輕鬆地置身事外。
再說這此雪鏡風溺水的原因,料她也沒臉讓聖上知道,事已至此反正雪鏡風也完好無損,玉珍現在倒是有恃無恐。
便找個城中略有醫名的陳大夫,事前亦與他溝通商妥好了對策,以防萬一。
倒是沒想到這雪鏡風一改往日好色懶事,關心起這種芝麻綠豆小事,還不聲不響冒出這麼一句莫名其妙的話。
要知道以往她的眼中永遠都隻有那些美男們,一天到晚隻想到哄那些個小倌,侍夫們開心,沒點正形,哪會去考慮這些事情,雖說行事毒辣,目中無人,可卻是個一點腦子都沒有的人,一般自已說什麼她就聽什麼,毫無主見。
而且這陳大夫既無官服,亦無稱喟,她怎麼會誤會成禦醫了,難道這次溺水將她的腦子都泡成弱智了?
“原來如此,玉珍倒是有心了。”雪鏡風聽了她的話,隻是淡淡地笑了一聲,並無接著責問,就像以往一樣,她的意見三皇子從來都不會去考慮對與錯,但眼角卻輕瞟了眼陳大夫,瑩白的手指輕輕地扣著桌沿,不重不輕,但在這寂靜的房間內卻顯得有點讓人一陣緊繃。
“陳大夫原來不是禦醫啊,可方才本殿看他的派頭倒是比宮中那些個不爭氣的禦醫們得體多了,乍一看本殿還以為看到了父皇身邊服侍的太醫長老呢,唉,你們瞅本殿這眼神,不過,陳大夫醫術確實高明,趕明兒個本殿定會啟稟父皇,讓禦醫們多跟陳大夫學學這做人的派頭與規矩,勉得他們明明身份低賤如泥,偏還覺得自個兒有多高貴。陳大夫,你說呢?”
此刻陳大夫就算是個榆木疙瘩,也知道自己錯在哪兒了,這本來就不上不下的心,這下倒是直接摔在地上了。
聽完雪鏡風那不帶任何火氣的話,陳大夫一怔,朝雪鏡風望去,在看到那一雙似泡在寒泉晶瑩的雙眸,卻覺得自己就像站在冰地裏,渾身透著寒意。
三皇子雖然好色無能,但是想到他以往對付人的殘忍手段,他醒悟過來哆嗦一下,噗通一聲跪地,用嚇破了的嗓子連聲道:“王爺恕罪,陳某一介草民哪能跟太醫院的禦醫們相提並論,王爺,王爺這話真是讓小民無地自容,小民知錯了,望王爺高抬貴手放小民一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