歲圓鬆開手指，將絨線小人扔進茶杯中，溫熱的茶水倒入，絨線瞬間消失，杯中水變得有些暗紅，他舉起杯子一飲而盡。
地上的齊璃這才得以喘息，大口大口呼吸著。
“你母後那兒，如何？”
“母後已經將齊冶徹底變成了傀儡，叔父下一步打算如何？”
“若我沒料錯，楚錦禾開春後便會跟西齊開戰，你去轉告太後，讓她操控齊冶一定要不遺餘力的與大楚對戰。”
齊璃仿佛在看瘋子一般，“楚帝前幾年便一直在暗中練兵，楚景籌謀多年又有叔父你暗中相助，還未來得及起事便先死在自己家中，若我們不是收尾迅速，那批私兵早就被她找到。
“五年前那場戰役因楚帝的加入，我們折損太多兵力，大楚自那兒以後也是一直防著我們，不願再開邊境通戶市，這幾年西齊天災人禍接連不斷，國庫錢糧吃緊，若再與大楚開戰，無異於自取滅亡。”
楚錦禾究竟留有多少後手，又有多少底牌，她們一無所知。
西齊從大楚引進很多農耕技術，還有各種文化輸入，軍事上也融合了不少大楚的條例。
但苦於地理環境和氣候變化，哪怕兵強馬壯，再用兵如神，與大楚相比，永遠都處於劣勢那一方。
“將我這幾年暗中培養的蠱人都用上，此番對戰，意在逼迫楚錦禾離京親自上戰場。”
歲圓聲音平平，好似在說一件稀鬆平常的事情。
“蠱人？叔父，你瘋不成！”
西齊素來以巫術和蠱毒聞名，蠱人則是以蠱為養料，巫術來操控，煉製的蠱人無五識，隻要控製的巫師不死，他們可以沒日沒夜的交戰。
可一旦出了岔子，蠱人便會不受巫師操控，且敵我不分。
“你若想要那個位置，想吞了大楚，就按照我說的去做。”
見人準備離開，齊璃的質問聲，在靜謐的房間響起，“那叔父有沒有想過蠱人一旦失控，我西齊的將士也會受到牽連。”
她似乎想到了什麼，“若引楚帝離京隻是為了對付沈姝棠，那我直接派厭鯉解決了她。”
歲圓從脖子上取下佛珠，輕輕撚動，不屑道：“當初她連毫無準備的楚錦禾都殺不死，難道你天真的以為她可以殺掉已經有戒備的沈姝棠？”
“那楚帝離京，叔父又能確保可以殺死沈姝棠？”
“誰說我要殺她。”
手中動作一頓，臉上浮現詭異瘮人的笑意。
讓人不免後脊發涼，饒是見慣了陰鷙瘋狂的齊璃，在歲圓麵前，難免還是有些心驚。
“那叔父這是打算做什麼...”
“你說，人一旦被關在餓了許久的凶獸籠子裏，又讓她看到所謂的生門，不妨猜猜，她會不會拚了命去求那一線生機。”
他繼續撚動佛珠，看了一眼齊璃。
“我會將她一點一點，變成局中困獸，然後站在高台，俯視著她日複一日的掙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