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兒當真是讓我刮目相看，先前癡迷醫書，如今對史書亦是看得入心，還能靈活運用，是個妙人。”
楚錦禾的一頓誇讚，沈姝棠腦子都是懵的。
她這是過關了？
後知後覺，長呼一口氣，“殿下謬讚，姝棠也隻是依照往年朝中大臣上稟條呈依葫蘆畫瓢罷了。”
這時芸鵲匆匆進來，沈姝棠立刻從楚錦禾腿上起身，立於一側。
“殿下，霽雲的信。”低首雙手遞與楚錦禾，瞧不清神情。
又是緊急傳遞時才用到的赤色雲紙。
神情陡然變化，霽雲現下在宮中，若是生死攸關的大事，隻能是楚錦陽。
冷著聲音道，“念。”
“皇宮再現西齊巫術，帝危，速歸。”
沈姝棠剛開始還以為事態並不緊急，可當聽見“西齊巫術”四個字，原本緩和的神態須臾轉變。
大楚最近接連巫蠱之禍，好像皆源自她前不久蘇醒之後。
且西齊近來在大楚，似乎有些太過活躍。
而椅子上的楚錦禾，此時腦中閃過一瞬可怕的念頭，又被自己生生按下。
沉著聲音吩咐，“去備馬車，京都恐怕有變，需得提前回京。”
芸鵲俯身，“是，奴婢這就讓人去準備。”
沈姝棠還處在狀況之外。
將前麵的事情反複盤核，又結合兩次夢境裏的場景，她的腦子忽而閃現出一個念頭：歲圓當初跟她說的話，是真的嗎？
若一切並非歲圓所說，那麼這一切背後的真相又是什麼？
神思混沌，以至於楚錦禾連著喊了她幾聲都沒聽見。
“棠兒！”
手臂吃痛，沈姝棠才得以回過神，“嘶...殿下，怎麼了？”
“棠兒方才在想什麼？”
“沒...沒什麼。”
下意識出口後又覺得不妥，立刻補了一句，“就是有些擔憂殿下處境，也不知道西齊還有多少殺手蟄伏在京都，殿下身上的傷還沒好呢，又得回京。”
起身握住她的手，眸色如常，“那棠兒害怕嗎？”
感知著對方手心的溫度，沈姝棠淺笑盈盈，既是安慰對方，也是安撫自己惶恐的心，“有殿下在，姝棠不懼。”
歲圓一旦對她說謊，其後定是一個巨大的陰謀。
那麼她才剛開始為所謂破除輪回的謀劃，將成為笑話。
屋中明明甚是暖和，她卻愈發覺得後脊發涼。
忽而想起別院中宋瑜和秦臻也在，抬首問詢，“太後與我母親，也要一同回京都嗎？”
“此番回京，別院暗衛和甲胄軍會全部撤走，她們二人，自然也是要一同回的。”
畢竟秦臻身邊隻跟了一支暗衛，其餘全部留守在皇宮，楚錦禾的人一旦走了，別院可沒現在這般安全。
得知宋瑜會跟著回京，安全方麵有了保障，她也就不再多問，反而關心起楚錦禾來。
“這會兒芸鵲她們還在準備，殿下身上有傷，不妨換了藥，再出發也不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