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61章 大槐樹下告別爹娘(22)(1 / 1)

大家見曹真急了,都感到做得過分了。看他在那裏張著傻嘴哭,也感到不好意思。孬舅、豬蛋上去勸他:

“老曹,別哭了,怪我們不知輕重,惹您老人家生氣。其實我們也就是開個玩笑,並沒有真想捉弄你!”

曹:

“還不是捉弄我,天天到我脖子後吹氣!你們倆吹氣我還不惱,白石頭是什麼東西,過去給我捏腳,現在也來吹氣!老孬老豬,看我活到了什麼份上!”

接著又摘下頭巾,露出揭了頭皮的光肉頭。原來他紮著頭巾不知道,現在一露出來,誰知上邊到處在發炎,到處是流水的膿瘡,還有一條條細小的白嫩的線條在那裏蠕動。大家這才知道事情做得過分了,傷害了他的心,便紛紛走上去,好言撫慰。撫慰一陣,曹也就和好如初,重新將頭巾紮上。一天以後,又喜笑顏開,與人開玩笑,動不動在孬舅、豬蛋頭上用指頭鑿個栗棗。眾人都笑,孬、豬也不惱。氣氛很活躍。隻是從此曹不理白螞蟻白石頭父子。白石頭也覺得當時自己一時衝動,冒犯了曹,想百般找機會給曹賠不是。但他一到曹前,曹就扭臉與別人說話,弄得他和他爹尷尬許多天。

接著下起了冰雹。冰雹一開始如螞蟻,如指甲縫裏的土屑,大家沒有在意,還揚起臉來看;後來如玻璃球,如雞蛋,大家就在意了;後來如饅頭,如碗,如盆,如碌碡,把大家砸得鬼哭狼嚎。這次大家平均,不像龍卷風一樣,隻卷了曹一個。這次冰雹過去,一個個被砸得鼻青臉腫,脖子下到腔子裏半截。大家都在唉聲歎氣揉各自的疙瘩,白石頭他爹白螞蟻這時倒擺起了老資格,說民國多少年多少年,他經曆的冰雹,比現在還大。大的像碾盤,像飛碟,接著又用手比劃。比完,才像完事的公狗一樣,去收拾自己的東西。這次冰雹之中,袁哨受損最大,鼻子被砸塌,事後無論用手怎麼捏,怎麼揉,手伸到嘴裏怎麼把鼻子往外頂,都無濟於事;吃了一個月西藥和幾付中草藥,也不見效;最後灰心喪氣,從此成了塌鼻子。再見人的時候,像婦女一樣,用衣袖遮麵。有一天他惡狠狠地罵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