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另一頭陳製片的房門緊閉,是我先前離開時關上的,看起來並無異常。
“別亂闖,在這裏等著。”
南城九傾在耳邊輕聲叮囑,陰風拂耳過,我知道他已經搶先飄了進去。
焦急地靜待兩分鍾後,門內終於亮起了燈。
“進來吧。”南城九傾的聲音又朗朗響起。
我急不可待地衝進門去,當場就跳了起來。
“他們人呢?”
房內空空如也,窗戶和臥室門都大開,夜風肆虐,床上被褥淩亂。
南城九傾沒出聲,我隻看到一條短褲在空中飄來飄去的,顯然他正拎著它在焦躁地踱步。
可能見我看短褲的眼神略詭異,他終於想起來應該解釋一下。
“這是楊紀剛才穿的,看樣子,多半是被逼回原形後被帶走了。”
“怎麼可能?!”我直覺想搖頭,“楊紀那麼大一條老花肥蛇,就算裝在麻袋裏也扛不走啊。何況這是賓館又不是荒郊野地,扛一條那麼大的蛇出去怎麼能避人耳目?!”
南城九傾稍許沉默,又歎氣:“如果他被強行逼回原形,再被吸進什麼法器就難說了。”
我驀然心寒,心裏咯愣一下後連忙衝到臥室的衣櫃邊上拉開門——裏麵也空了!
“他們還帶走了白越的身體!”我驚慌地吼起來,“原本裝著白越的那個葫蘆樣子的法器也不見了!”
“妙妙,你剛才為什麼突然想到衝過來看?”南城九傾又沉默了半分鍾後,才記起問這茬。
我飛快地把遇到張副導和保安小帥哥後發生的事給簡單說了一遍。
“看來,那個保安並非普通人啊。”南城九傾冷哼一聲,“大有可能行妖聽命的就是此貨。”
我走到房門邊上的插卡口把房卡取下,翻來覆去地看了幾遍,還和自己兜裏的房卡做對比,也沒看出什麼異常。
“別看了,這卡沒什麼奇怪之處。”南城九傾的聲音在身邊響起,空中飄起一根牙簽點向卡麵上的標注數字,“這是標來偽裝的,應該不是這房間專用的房卡。一般賓館會備有應急萬能碼的卡,能刷開任何房間的門。這張應就是了。”
“陳製片為什麼會有這種東西,難道這家賓館是他開的嗎?”我震驚了。
“更有可能是偷來的,或者跟這裏的技術人員勾結上了。”南城九傾歎口氣,“隻能說明玩這種手段多半是人類之身,否則哪需要這種手段才能進門呢!”
這倒也是。
“那不是說明張副導也有這樣的一張卡?”我隻能如此猜測,“還能說明保安小帥哥是人而不是鬼類,至少不可能像行妖那種有陰界戶口的鬼類。”
“另有可能是他並不想在人類麵前暴露身份。如作為一個鬼類能光天化日下行走,多半是附身了,他就無法以鬼體穿牆破壁,還得老實用腳進門。”南城九傾立即提出了個更有可能性的說法。
我頓時沒話講了,隻能沮喪地問他。
“接下來怎麼辦?”
“你去睡,為夫去找。”南城九傾終於扔下手裏那條礙眼的小短褲,“沒了魂奎,你不得再到處亂折騰。為夫沒辦法隨時得知你的處境,萬一有危險也收不到信息能及時來護你。”
我隻能老實地應下。是啊,以前敢恣意妄為是因為下意識知道自己有魂奎護身。不管出什麼事,南城九傾肯定會及時過來搭救小命。現在知道魂奎真的沒在身上了,那種幹點啥不用考慮後果的勇氣頓時泄得一幹二淨,哪怕睡在自己房間裏都沒了安全感,鬼鬼怪怪啥的都能穿牆而入的哦!
被送回房間後,眼瞅著南城九傾在我床頭劃了幾道咒才走,心裏才算有些踏實。
“明晚前必會回來帶你去蹭飯,別掛心。”冰涼的唇片在嘴上碾轉幾個圈,然後就沒了鬼息。
嗯,總算有進步,知道閃鬼前還得給女朋友親個道別吻。
心滿意足地抱住他枕過的大枕頭,一覺睡到大天亮,眼還未來得及睜開,就被一陣節奏感十足的拍門聲硬生生的從床上轟了起來。
憋足起床氣,我嘩啦一下拉開門,打算給這個大早就攪人清靜的混蛋一個上天踹。
“柳妙,我們需要你配合調查一件刑事案。”門外竟是兩位製服端正的警察,照例一男一女,還特麼就是昨天審問我的那兩位。
唉,什麼叫流年不利,看本姑娘就是了!
“警察叔叔,又怎麼了?”我倚著門框,有氣無力地問,“你們找到封門村現場的監控視頻了?”
“呃,不是那件事,”警察叔叔看起來也有些無奈:“你讓賓館送到醫院的陳先生今天淩晨被發現猝死在病床上。雖然這次你不是嫌疑人,但是最後一個與他接觸的人,所以照例要向你問一些情況。”
陳製片怎麼死了?
我愕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