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扔沙包似地直墜下了一樓的……不是我,是南城九傾。
半秒之隙,他衝上前來替我擋下了那要命的暴擊。
我目瞪口呆地看著塵灰仆仆洞開一大窟窿的後牆,緩緩轉過頭,真心實意地讚一句:“妹子威武,現在我知道你為什麼長得這麼粉嫩美貌也照樣嫁不出去。”
特麼,誰嫌命長敢來娶?!
“你被你家傾哥哥寵壞了,十檀。”我不由歎息。
“我與傾哥哥的事,豈容一個外人多嘴!”她尖銳地狂叫起來,就像一個得不到玩具的熊孩子。
長聲怒嘶之後,腳下的地板就被掀飛起來。我跟隻皮球似地憑空轉了幾個三百六十度後,直挺挺地摔個人仰馬翻無比狼狽。
更作孽的是南城九傾,才從樓下爬起身瞬移進房後,就不得不再次替我擋下了這一通狂暴連擊。
幸好這次他應是有了全麵的防備,雖然屋內大部分家俱擺設都被刹那拍成碎屑,他也沒有被捶離分毫,雙臂曲前拿身體嚴實地擋在我麵前。
這就是弱渣還嘴欠的下場啊,我糊了自己一巴掌,悻悻然地貼緊南城九傾的背,不敢露出一寸魂體。
“你的嘴巴消停點會死啊,跟個孩子吵什麼吵!”
南城九傾連擋幾記暴擊,居然還能抽出空來回頭訓我,嘴角卻噙著奇怪的笑意。
喂喂,這麼尷尬的局麵有什麼好笑的?
我委屈又無語,還有點擔心他摔出去的時候把腦瓜給磕壞了。
“十檀,你嫂子說得對,你被我寵壞了。”他回頭衝南城十檀平淡而語,語氣依舊溫和,還帶些許悔意。
哪隻是寵壞啊,這位小鬼妹簡直就是熊孩子的最佳藍本啊……嘴巴又被捏住了,討厭!
飛沙走石稍作平息,南城九傾也沒有出手教訓他妹妹的意思,隻是拂了拂身上的飛塵,繼續將我護在身後。
幸好他不再跟她打揖,否則本姑娘真的要抓狂,要知道平時南城九傾怎麼看都不是好脾氣的主,他對這妹妹可算是少見的有耐心。
想想白櫻那骨妹子在他手裏的苦逼待遇吧,真的能讓她委屈地哭暈廁所一百遍啊一百遍。
這樣一比較,滿腔的酸澀更不好發作了。
我扯開南城九傾的手,乖乖地縫緊嘴巴。作為“外人”再而三地讓兄妹倆一言不合就開打,確實不太像話。
可這裏想明白心舒坦了,另一位就——
“傾哥哥,你就這樣幫著一個外人對付我?!十檀我有什麼不好,你為什麼要這樣對我?!”
鬼妹子的狂躁症又特麼發作了!她將身體轉了過來,呼地飄浮起半丈,冷冽地俯視著我和南城九傾。白裙和著青絲淩亂飛舞,玉石雕築的身體僵垂於半空,像個被憑空吊起的精美SD娃娃,一股子華麗的陰詭。
我們在她眼裏估計跟一對J夫Y婦沒區別,更搞得本姑娘像是位跟可憐女娃搶男朋友的小三。
我偷踢了南城九傾兩腳以泄恨——禍水,都是你的錯啊全是你的錯!
南城九傾無奈,把我護到身後另一隻手臂擋住胸前,語氣也明顯失去了溫和:“十檀,你嫂子我必會護定她。而你可否心平氣和聽哥說兩句?”
誒瑪,真是太戳少女心了。全天下的情話大概也不抵一個男人親口說出“我必會護定她”吧,就算知道他在胡說八道。
我控製不住地飄飄然了,然後發現自己真的驀然飄了起來……幾根灰不拉唧的絲幔從天花板下垂落下來,蛇般絞住了我的頸和身體,跟蜘蛛收獵物似地將我安靜地高高提到半空中,跟神色猙獰的南城十檀臉對臉,
大眼瞪小眼。她看我,就像看一塊死豬肉。
若我真的是塊死豬肉,恐怕早被她眼裏不甘和憤恨焚燒得外焦裏嫩的。
南城九傾那幾句如同表白的話對這位小姐刺激可真不小,蒼灰的瞳仁裏隱現絲絲流躥的血紅狂怒,一觸即發。
我悚然不敢再出聲刺激,而她顯然還是位很會忍耐的主,隻是瞪著我,沒有做出進一步的舉動。
不愧是大家閨秀,氣到七竅冒煙也能做到不直接上手撕臉。
嗯,值得學習的涵養。
我攪了攪腦汁,霍然醒悟她應是在等南城九傾的反應。
而南城九傾抬袖就朝十檀揮了過來,想是迫不得已要和他家寶貝妹妹開打了。
不管如何,這不是我想看到局麵,看得出南城九傾是對他的妹妹猶留三分情麵。
如果不是今天因為我的出現,他們最多再一次無言而散,至少可以保留下兄妹情分。而這種形勢下,南城九傾開打已輸半截氣勢,他要是克製不住狂暴的十檀,最終倒黴的還會是本姑娘。所以和南城十檀之間的問題,隻能文鬥不能上武行!
我連忙想出聲阻止,卻發現南城九傾已經僵住不再動彈,攻擊的招勢硬生生地頓在離十檀數寸之距的地方。
他的麵前,突然出現了一位穿得粉團團的小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