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 鏡中迷藏(2 / 2)

我頓悟了,然後咬牙切齒:南城九傾,你這個紅顏禍水不守婦道的鬼東西!

“行行,我找,但你得給點提示,他至少還在這個宅子裏吧?!”現在除了暫時妥協也沒有其他辦法,畢竟在人家地盤上敢喝禍水就得承擔“拉肚子”的後果,對不?

戀哥小鬼頭冷漠地轉過身去,沒再理我。

她慢吞吞地撿起我扔掉的絲衫,又轉回軟榻邊撥了撥瓷盤裏的香柱,最後拎起屍袋擱腳的那頭,悠哉地拖著往內室走。

看她跟拎隻大個絨毛兔子似地拽屍袋,我怎能不急又不敢輕舉妄動。屍袋被拖行在塵灰厚積的地上,一路在家具上磕磕碰碰地撞,看得我整個腦門心都抽疼了。

看來就算我妥協,也不能指望她善待。更有可能的是就算我得勝歸來,恐怕看到的也是自己一堆骨肉分離待烹調的食材狀。

“喂喂,妹子,你不喜歡我也沒關係啊,能不能把那個袋子還給我,我麻溜地就滾出這裏好不好?!”我忍不住軟下了骨氣。

然後心頭微凜,恍然明白了些什麼,譬如——

對於南城九傾,我想自己終究沒有花癡到不顧死活的地步吧?沒事親親抱抱不關係,但讓我賠上性命就絕沒有到達那個份。本姑娘就一庸俗小妞,有爸媽有朋友有快樂地生活在人世間的任何理由,何苦跟一大屋子鬼貨較著勁搶它們愛慕至死的少主人。

哪怕,哪怕……未能等我的腦袋“哪怕”出個什麼意思。

“嗬嗬嗬,這樣啊。甚好,就給你點提示。”

內室傳來一陣不怎麼好聽的歡欣笑容,琤琤琴聲伴著低哼如泣如訴地傳來。

“人悄悄,夜沉沉。閉香閨,永棄鴛衾。想嬌魂媚魄非遠,縱洪都方士也難尋。最苦是,好景良天,尊前歌笑,空想遺音。望斷處,杳杳巫峰十二,千古暮雲深。”

這、這啥意思?

我囧囧地聽完,剛想說“妹子,姐姐我語文不好,你能直接說點人話嗎”。

霍然眼前光線大增,一個睜眼閉眼後,這房間又恢複和南城九傾進來時的光鮮模樣,燭火溫吞暗香氤氳,我還是站在那扇畫絹屏前,好像小鬼頭的那番折騰是我走神打盹時的一場荒唐夢境。

但猛地轉個頭,就把自己嚇得蹦跳了兩步。因為屏風前多了一麵狹長的穿衣鏡,裏麵正映著一位穿得鬆鬆垮垮卻又無比雍容的女人。

她雪白修長的頸脖上,拴著一根用絹絲絞成的繩索。

穿衣鏡為正向擺放,映出的女人卻是背對著我,長發挽髻垂袖肅立一動不動,如幅工筆侍女圖似的。倒是頸中拴的那根絲繩延伸至鏡外,悠悠地搖啊搖,好像有人正抓著繩子那頭在晃著玩。

看著這架勢,我慌忙地摸向自己的頭頸,幸好啥也沒摸著。

不由長籲一口氣,然後就奇了怪哉,這鏡中的女人到底是誰?難道她還是房間的主人南城十檀?

既然我看不見而且背對著我,她應該就站在我身後。我猛然回過頭,卻是一室寂寥,空空如也。

好吧,這是鬼宅、鬼宅、鬼宅,重要的事講三遍!所以哪怕背後突然連地板帶屋子全沒了影,也不能再讓我炸毛。

本姑娘的靈異經驗值已經從新手級別up到單服排價能收五塊錢帶徒弟的那種層次,不過這經驗值刷得真夠我老淚縱橫一百年啊一百年!

雖然現在腦屏上有大把的疑問彈個不停,但我沒時間去探究,也顧不上觀察這姑娘拴著繩玩得是什麼愛斯愛姆新花樣,得先奔去軟榻旁看那柱香還能燃上多久。

然而,一動彈麻煩就來了。

脖頸猛地被一股強勁的無形力量給掐緊,窒息般的抽痛直襲腦門。

我有點摸不著頭腦,然後不信邪地又走動兩步。割喉般的痛怵讓雙腿一陣痙攣,僵直地跌倒在地。

納尼?

頓時懵逼,我不敢再亂動腿腳,緩慢地轉過頭。

終於發現那麵鏡子裏的女人換個方向站立,脖子上的繩子也從另一邊牽出,看著極其怪異。

可是不讓走動還能怎麼找,這不是明擺著耍我麼?

喵的,難不成要被一隻小鬼頭玩死在這裏,真特麼是冤到閻王殿的委屈。何況依南城九傾的說法,現在冥間已經沒了閻王來審案,我被弄死在這裏能找誰叫屈啊?!

摸著被抽疼的脖頸,默默鼓勵自己:柳妙啊,傍仙傍鬼都不如傍自己二兩重的腦瓜仁,再弱再渣咱也要對得起“萬物之靈”的大buff,難不成還能回頭去活成一頭小香豬嗎?!

痛喝一碗醒腦安神的心靈雞湯後,我終於冷靜下來,嚐試理性地分析起當前這詭譎的狀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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