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 嗶了狗了(2 / 2)

我表示理解,咬緊牙冠吭哧吭哧地就走。

停屍房的第一個門口十分順利地到了,據說外麵是一條長長的走廊。

正想推門,門外卻傳來一陣清晰有力的腳步聲。

咄,咄,咄。

我頓時傻眼,連忙回頭卻發現本是在鐵架上坐得四方八穩的白越,居然已經消失!

這腳步聲,還有著我一時想不起的熟悉節奏。

因被坑成疑心病,現在滿腦袋就是:麻蛋,不會又被白越那隻龜蛋給坑了?!但思來想去,他要坑我實在太容易,不必要選這麼有難度又無聊的任務來玩。

腳步還在咄咄逼近,但又慢吞吞的。

不敢推門也無法退回鐵床架上去躺回無去,我有點心急如焚了,腦子裏亂糟糟的。聽白越的意思,活回來這事應該並不難。若真是這樣,萬萬不能在把這時機給錯失了,對我和爸媽來說,拖一天就是多一天的痛苦。

考慮再三,決定放棄叫喚,畢竟還搞不清外麵的到底是人,還是什麼鬼玩意兒。雖說人若正常死亡,大多前往輪回不會在陽間多逗留。但這裏可是全市唯一的殯儀館,死得不明不白或滿腔怨懟的都被一古腦地塞進來,難免有幾個會停留。

腳步聲還在緩緩地響,從遠至近不疾不慢。門外的這位走得像是在逛公園,每一步都能頓上數秒。

不會有正常人吃撐著半夜逛殯儀館,最喜聞樂見的應是值班保安之類的。

若非魂體,現在我的額頭上肯定搏出了一層層的青筋。

手抖得跟觸了電似的,還得努力自我安慰:沒關係,尋常人根本看不見也聽不見本魂,反倒是他進來後,多半會被豎在門後的屍袋給嚇得夠嗆。

這樣一想又覺得不太厚道,訛了錢還把人家的員工嚇出病來,豈不是罪過到老天爺都不肯幫著活回來了啊?

我想了想,隻能卯足勁兒把背上的屍袋挪到門牆邊上去。若是那人推門進來,在光線不充足的情況下,應該不會察覺牆側這黑乎乎的一大坨吧?

剛挪完,門就被推開了一條縫,昏暗的廊燈照進一條長長的光條。

可怕的是,我卻沒有看到光映著人體投進來的陰影!

“柳妙,老師來看看你……”黯啞的女聲幽然響起,還挾著嘶嘶的漏風音。

我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恨不能和電影裏演的那樣直接穿牆逃躥。幸虧屍袋還緊壓在身上,可以背貼牆麵瑟瑟發抖。

這聲音熟悉得讓我幾乎要懷疑自己已被嚇出了神經分裂。

扒、扒皮張?!她她她怎麼會出現在這裏?!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柳妙,你真不乖,上次交的檢討書沒有滿五百字哦。”她繼續用那種奇怪的漏氣音在嘀咕。

門縫開得越來越大,我捏緊擋在麵前的屍袋,欲哭無淚地撐著一身的雞皮疙瘩,竭力阻止自己一不留神尖叫出來。

終於,有東西以一種極其古怪的姿勢走了進來,上半片飄飄蕩,下半身卻能腳踏實地?這是啥新奇鬼姿勢?!

停屍間的白熾燈將它的麵目,也清晰地送入眼瞼。

長發披散的人頭連著好長一條血跡斑斑的皮狀物,皮底下竟還扯著兩隻完整的腳。腳上還穿著雙鮮亮的紅漆皮鞋,它們一前一後地踏在地上,像人一樣自然地走動。

詭異如此,看得我渾身冷一陣熱一陣跟抽風似的。猛然記起這腳步的節奏為什麼有熟悉感。

因為這是她每次走進教室前,故意重踩在門外的地板上的樣子,以警示還在教室內吵鬧不停的學生可以安靜下來了。

我瘋狂而徒勞地吞吐著冰冷的空氣,試圖讓自己冷靜下來。聯想剛才白越說過的,這一切應該都是假的,鬼東西們弄出來的幻相!

平時裏,作為一個羞恥的學渣,我最害怕被扒皮張逮住遲到啦作業不交啦掛科之類的破事,這種恐懼如本能一樣牢牢盤踞在潛意識裏,想不想起都沒用,估計很容易被什麼敏感的鬼東西鑽了空子。

肯定是這樣的!所以千萬別慌,沒什麼大不了,走出去才是當務之急。

給自己做完心理建設,我悄悄拉攏麵前的門將屍袋全部遮住。可門板上有半米寬的玻璃隔斷。若是它回頭,就能直接將立在門後的屍袋看個一清二楚。

別回頭,別回頭!求你了,特麼千萬別回頭!

我默默禱告。然而禱告沒落下一秒,那顆晃啊晃的人頭忽地原地旋轉一百八十度,直挺挺地麵向這扇門。

——特麼,真是嗶了狗了!

猛然疑惑起一件事:如果這個“扒皮張”隻是陰魂鬼祟幻化,怎麼知道我上次交的檢討書沒有滿五百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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