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把資料看了多少遍,等安宰碩反應過來,他的脖子已經僵硬到無法順利扭動,總感覺強行扭動會把頭給扯下來。
從抽屜裏拿出頸椎按摩器,狠狠地刮上幾圈,僵硬的脖子終於恢複了一些知覺。
“唉,幾點了?”看了一眼手機上的時間,顯示是淩晨三點十二分。
晚飯早就忘記吃了,饑餓到極點的腸胃狂亂地轟炸著安宰碩的神經,用一聲比一聲響亮的聲音提醒他,再不吃東西,他就自己吃自己了。
樓下就是便利店。安宰碩從貨架上拿了泡麵,又在前台買了一根烤腸,在等待泡麵泡發的過程裏,他不自覺地又複習了一遍韓恩貞案件的所有資料。
揭開泡麵蓋,一股刻板的香味衝入鼻腔,激起了一陣食欲。
顧不得把麵條吹涼,或者說就是喜歡熱辣滾燙的食物通過食管的感覺,安宰碩大口大口嗦著麵條,間或咬上一口烤腸,吃完後,心滿意足地把湯汁全部喝光。
得到食物的慰藉,安宰碩擦擦嘴,準備提上幾罐咖啡,繼續和那疊資料抗衡。
其實從剛才開始,他就一直感覺內容裏有一處他很在意的細節。不過那是他無意間看到的,當時覺得不對,被其他更關鍵的內容覆蓋過去。
現在大腦補充了足夠的糖分,恢複了運轉速度,那個不經意看到的細節,清晰地浮現在了安宰碩腦海裏。
那份資料!
趙長宇說過,之所以找去了韓恩貞的公寓,是因為韓恩貞把一份資料落在了咖啡館,當然說他完全沒有其他心思,那肯定是不大可能。
那小子是打著歸還失物的旗號,給自己一個接近女神的理由。
安宰碩對趙長宇行為的動機,並不是完全認可,畢竟擅自跟蹤一個陌生人,這樣的行為已經在刑法的邊緣試探。
甚至假設趙長宇就是一個預備罪犯,如果不是有人先對韓恩貞下了手,天知道他和韓恩貞之間會發生什麼。
不過這些想法現在沒有必要追究,也不在安宰碩追究的範圍內,他是趙長宇的律師,他所要做的,就是把對趙長宇有利的一麵放大到極限。
至於趙長宇的道德問題,自然會由他人來審判。
安宰碩回到辦公室,在衛生間裏用冷水狠狠擦了一把臉,坐回到電腦前,翻開資料,找出證物那一頁。
證物目錄裏沒有資料袋,照片裏也沒有。
也就是說,要麼趙長宇說謊了,要麼那個資料袋消失不見,證明那天有人把資料袋從韓恩貞的公寓裏拿走了。
看來天亮後,他得去趙長宇打工的咖啡館,調取當天的監控,看看韓恩貞那天是否攜帶了資料袋。
靠著咖啡把剩餘的睡意熬過,底下也一直都挺熱鬧,吵架的,打架的,醉酒的,哭鬧的。
淩晨五點,安宰碩站在窗前,向下看去。
一群對未來沒有期待的人,爭分奪秒地過著活著的每一秒,每一秒都不肯浪費。
活在當下,也許是在這個沒救的社會最適合的生存方式了。
不怨恨過去,不恐懼未來,隻把握唯一能把握的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