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著裴至秀到了廁所，金大勳戴上眼罩，“開始吧。”
這是第三次了。
在醫療室包紮過後，金大勳把裴至秀帶回拘留室，自己則在外麵親自看守，包括上廁所，他都會跟去。
一次，兩次~
裴至秀額上的青筋都快爆開，卻忍住一句話都沒說。
直到第三次，他終於爆發了，“跟著我沒有用，就算上了法庭，我也隻會說是我做的。”
願意開口就好。隻要開口，遲早會露出馬腳。
金大勳馬上逮住裴至秀話裏的蛛絲馬跡，“這麼說，確實是徐昌秀指使你摘取徐仁俊的呼吸器，對嗎？”
“你是擔心鬥不過徐昌秀，會讓你和你身邊的人遭受危險？”
“還是別的理由？”
徐昌秀和裴至秀的關係，在金大勳看來，似乎不是普通的上司和下屬的關係，應該有更深的關聯，更接近於奴隸主和奴隸之間的關係。
畢竟裴至秀這個人，第一次見麵時看起來完全不像是一個人類，沒有情緒，一板一眼地執行指令。
裴至秀又沉默了。
對此，金大勳沒有緊迫逼人，而是戴上眼罩，等著裴至秀解決完。
衛生間的門被推開，有人走進來。
金大勳摘下眼罩，在大腦沒有反應過來前，身體已經往前一步，阻擋了那把捅向裴至秀的尖刀。
一轉一扭，他輕鬆地把對方製服，反剪著手把人摁在牆上，“誰放你進來的？”
對方奮力掙紮，卻一個字都不肯說。
金大勳握住對方的一根手指，用力往反方向掰扯。
“啊！”劇烈的疼痛讓對方慘叫起來。
金大勳陰惻惻地再次提問，“誰放你進來的？”
他都懶得問是誰派來的，除了徐昌秀，沒有第二個人選。
但是這種生麵孔居然可以帶著管製刀具，暢通無阻進入到警察局裏，多半是有內鬼接應。
要不是他跟著裴至秀到了衛生間，這人已經得手了。
“不說話是嗎？”金大勳再次往反方向掰扯那人的手指，成功引發第二次慘叫，“走吧，去審訊室。”
整個過程，旁邊的裴至秀一言不發，好像生死對他而言，已經不是他能掌控的了。
金大勳押著那人走出衛生間，裴至秀跟在他旁邊。
迎麵過來的同事驚訝地問，“這是怎麼回事？”
金大勳剛要回答，旁邊的裴至秀突然衝出去，額頭重重撞在牆壁上。
狂飆的血液濺了金大勳一頭一臉。
那個速度，那個力度，裴至秀已經沒有了氣息。
麵對突發狀況，金大勳強迫自己用最短的時間回過神，他放開了手裏的家夥，衝到裴至秀麵前，“呀，西巴，裴至秀！”
用手去試探裴至秀的呼吸和脈搏，完全沒有反應。
金大勳顫抖著手拿起手機撥打了急救電話，“這裏是~”
急救人員趕來，作用僅僅是宣告了裴至秀的死亡。
他們將裴至秀的屍體搬進袋子裏，裝上車離開。
金大勳呆坐在椅子上，雙眼放空，整個人一片死氣。
樸成煥等人欲言又止，想上前去安慰幾句，又不知道該說什麼。
原來是這樣啊。
直到現在，金大勳才明白那個無厘頭的襲擊者出現的目的。他不是來要裴至秀的命的，他是來傳達一個信號，讓裴至秀自行結束。
所以他不過是一個障眼法，轉移金大勳的注意力，最關鍵的環節，是裴至秀親自完成。
金大勳往自己的腦門上重重一拍，笑得猙獰，“西巴。”
裴至秀的自殺，給趙成旭案件劃上了一個血腥的句號。
間接導致趙成旭死亡的徐仁俊，被裴至秀摘取了呼吸器。
裴至秀又在警局裏自殺身亡。
即使世人都清楚，徐昌秀才是整個案件的幕後主使，然而在法律上，這不能稱為證據。
那個魔鬼，就這麼輕飄飄地脫身了，繼續潛伏起來作惡。
甚至他可以利用徐仁俊和裴至秀的死亡，來製造一些輿論洗白自身，順帶給金大勳和安宰碩製造麻煩。
金大勳垂頭喪氣，撥打了電話給李明赫，“李先生，裴至秀死了。”
那邊沒有生氣，沒有質問，“他遲早會死。”
冷靜的回答安撫了金大勳，他問，“現在怎麼辦？”
那邊問他，“金大勳，如果不是警察，你會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