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大茂噌地一下站起來,臉紅得跟猴屁股似的,正要繼續說呢。李懷德衝他擺擺手,不緊不慢地拿起電話,撥了個號,讓陳科長上樓。
電話一撂,他衝許大茂笑了笑說:“坐,跟我說說,你都想清楚什麼了。”
許大茂急不可耐地答道:“他把錢分散轉走了!”
李懷德嘴角一翹,樂了,慢悠悠地說:“解放前那會兒就玩剩下的,他現在能輕易就忘了?所以,你那計劃啊,注定是事倍功半。那咱們怎麼往下挖呢?關鍵得找出來,那些錢到底轉哪兒去了。”
許大茂一拍腦袋,恍然大悟,一巴掌拍桌子上,大聲說:“主任,我懂了!”
李懷德點點頭,笑著說:“懂了就好。”然後,他把辦公室門一開,讓陳科長進來,又讓他把門帶上。接著,他指指許大茂對陳科長說:“陳科長,許大茂都明白了,你接下來說說你的進展,跟他交接一下。”
陳科長從兜裏掏出個小本兒,翻了一頁,跟許大茂說:“咱們查了,陸國富昨晚上十點從家出來。後來,他去了八道灣胡同和禮帽胡同,找那兩家去了。還有,他還去肉市街找那人了。”說完,把本兒遞給許大茂。
許大茂一聽就明白了,李懷德這是拿自己當猴耍呢。自己就是那打草驚蛇的,李懷德這是直接奔蛇窩去了。
許大茂本來挺機靈,就是一時讓利益和麵子衝昏了頭。李懷德這麼一潑冷水,他清醒了。一琢磨,前後一聯係,李懷德這是拿自己當槍使呢。他心裏開始提醒自己,別急著下結論。
拿著陳科長的本兒,自己記了記。然後瞅著李懷德問:“主任,您高明,那接下來我該咋整?”
李懷德瞳孔一縮,認真的審視起眼前的許大茂。這人聰明啊,他難道不知道?若是劉海中現在已經拿著本子去這幾家了。謹慎點的先查查關聯,像許大茂這樣的,把事退回來的人,怕是……
想到這裏,李懷德深深的看了一眼許大茂。不明白退回來,也是高招。揣著明白裝糊塗的更是上上的妙招。
“小許啊,你說的這個問題很關鍵。我個人認為呢,這件事情你應該繼續盯緊了。繼續挖掘相關聯的事情,陳科長交接一下,讓徐組長趕緊去辦吧。”李懷德說著,眼神中閃爍著一絲狡黠。
許大茂心中暗自感歎,這李懷德還真是老狐狸一隻。他這麼一說,既顯得自己公正無私,又能將責任推到別人身上。不過,既然已經到了這一步,他也隻能順著李懷德的話往下說了。
“主任說得對,我這就去操辦。”許大茂站起身來,準備離開辦公室。
李懷德點點頭,表示滿意。等許大茂走後,他拿起桌上的茶杯,輕輕抿了一口,嘴角泛起一抹不易察覺的笑容。都是千年的狐狸,可我是領頭的。
許大茂一出去就根據這三個地址開始調查了。別說他還是有點本事的,真就給他查到點東西。八道灣胡同住著他女兒,禮帽胡同就是鍾叔家。肉市街則有意思,住著軋鋼廠運輸隊老員工老劉頭。
原來,這麼多年軋鋼廠的運輸隊基本還是原班人馬。或者原班人馬的子女接班。除了複員的軍人進廠,基本那個年頭沒什麼人會開車。這一點他們壓根就沒想到。
那麼事情就清楚了,陸國富把東西往女兒家裏轉移。應該還通過鍾叔在處理,而老劉頭就是幫他們轉移的!
許大茂剛想起身去查老劉頭,想了一下坐下。整理了材料,匆匆走向李懷德辦公室。既然我是你手裏一杆槍,那就請你告訴我往哪兒打吧。
許大茂敲門進了辦公室,把材料交給李懷德,坐在一邊說道:“主任,幸不辱命,查到點端倪,您看接下來怎麼辦?”
李懷德拿著許大茂拿來的材料,認真看了一遍。雙指不斷的敲擊桌麵,都是狐狸這時候也別裝了:“陳科長,把老劉頭出車記錄拿過來。記住拿整個車隊的,安全例行檢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