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英傑把兩件事情聯係起來,又致電回家細問陶南嶼盜骨灰罐的事情,串聯起來,便想起了合影中的陳傲文與舒寧。
陶英傑說出了一個沿海省份名稱。
“但我不知道具體城市。”他說,“具體發生了什麼,我也記不清楚了,離現在已經太遠太久。我能告訴你的是,出了很大的意外,不僅他們倆沒有回來,帶隊的老師也離島一段時間去處理這個事。”
見陶南嶼焦灼,陶英傑補充道:“有人失蹤了。”
是陳傲文。陶南嶼對此心中有數。
“你想知道當時發生了什麼,我可以把老校長的電話給你。有我從中牽線,也許他願意告訴你當年的真相。”陶英傑說,“我隻有一個要求。”
他鎮定自若,仿佛一切均在掌握之中。陶南嶼實在不解。
“表哥,我帶走我媽的骨灰,跟你有什麼關係?”陶南嶼問,“你為什麼要破壞我的計劃?阿歪告訴過你我想做什麼,我現在也可以肯定地告訴你,那就是我的目標。是我老早就想做的事情!”
她越說越激動。
“其實你知道,族裏的人也全都知道,我媽媽是怎麼到島上,又是怎麼嫁給陶圭生下我的。她吃了太多苦,我帶她回家鄉,是想讓她從此安心,從此不必再顛沛流離。她一點兒也不喜歡海,她恨死那片海了,是海困了她一生。表哥,就像你媽媽寧可離婚也要逃走一樣,那地方不適合女人生存的。”
陶英傑竟然點了點頭。
“我明白你的想法。”他說,“但是你媽媽嫁給陶家人,那她死了也是陶家鬼。你這樣把她帶走,她在下麵絕對不會原諒你。你強行帶她走,你讓她成了孤魂野鬼。”
陶南嶼:“……你在說什麼?”
陶英傑:“有些事情是不能被破壞的,比如傳統和規矩。你爸媽死後必須葬一起,如果你帶走了……”
陶南嶼聽得一愣一愣。
沒必要再聊下去了。他們之間隔著海溝,根本無法相互理解和溝通。陶南嶼一度以為過去疼惜自己的表哥仍舊存在,但陶英傑說的每一句話,都不過是在她的心裏刻下傷痕:去渴求理解,從根本上就是錯誤的。
他和她不同。他能擁有的、得到的,從一開始就和她們完全不同。
過去的疼惜是真的。如今的隔膜也是真的。
她放棄了,起身道別:“你說錯了,我媽媽有家。她出生的地方就是家鄉。”
陶英傑:“她嫁到了陶家……”
“她嫁到火星上,她也還有自己的家鄉!”陶南嶼吼道,“她有家!”
陶英傑不知自己哪句話激怒了陶南嶼,被她的憤怒嚇得直接呆住。
喬慎發來信息問她在哪兒,陶南嶼想起他的邀約:“你家在哪兒?”
喬慎立刻撥來電話:“發個定位,我來接你。”
來接陶南嶼的車裏有個司機,陶南嶼探頭一看,竟然是林馭。“我一會兒再送你回家。”林馭笑眯眯的。
他至今都不知道康心堯住哪兒,也不好一直打探。康心堯最近非常忙碌,和他聯係驟然變少,他轉而跟陶南嶼套近乎。
喬慎給陶南嶼帶了點兒吃的,鄭重表示:“池幸帶來,專門給你的。”
陶南嶼眼睛發亮,小口小口地吃那塊蛋糕,臉上掛著令喬慎不悅的幸福笑容。
顯然和自己相比,“來自池幸的蛋糕”更能讓陶南嶼高興。
喬慎一路上說個不停,林馭總忍不住對他冷嘲熱諷。說話間江以冬給陶南嶼打來電話,江以冬聽見林馭的大嗓門,笑問:“你跟喬慎在一塊兒?”
在看到通話屏幕的時候,喬慎就已經乖乖閉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