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辰熠沒有心思去理會唐氏夫婦的想法,感受著懷中暖爐散發出的溫暖,原本無力的身體逐漸恢複,洶湧的思緒也漸漸平靜下來。
緩緩睜開微眯的雙眼,看向唐宇航倒地的方向。
“辰傑在哪兒?”湛辰熠的聲音冰冷如霜,比外麵的風雪還要冷上三分。
“在閻王爺那兒。”唐宇航惡意地說道,“還有湛辰風,都在閻王爺那兒。”
她是故意這麼說的,卻句句是真。
自從巫城回來後,她的身體就大不如前,本以為已經治愈的躁症頻繁發作,卻又與以往不同。
每次發病,都無比痛苦,仿佛有萬蟲在啃噬身體,讓人難以忍受。
即使再蠢,也知道是楊鳴在她身上動了手腳,早該猜到,那個老匹夫怎會輕易治好她的病。
現在躁症發作的間隔越來越短,她用盡辦法都無法抑製,到了這個時候,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她,活不長了。
從成為風消樓倀鬼的那日起,就注定她的命不會長,隻是時間早晚的問題。
不過,能讓湛辰傑最在意的人痛苦,她不知有多開心。
既然她活不下去,那就誰也別想好過。
“你說什麼?”當聽到“湛辰風”的名字時,原本冷靜沉穩的雲景睿,突然雙眼赤紅,瞬間將倒在地上的唐宇航提了起來,單手扼住其喉嚨,周身散發著濃烈的殺意,“再說一遍。”
“再說多少遍,那兄弟倆也都死了。”唐宇航麵色凝重,艱難地開口,臉上卻是掩飾不住的笑意。
“雲莊主。”樊姚揚聲開口,剛才那一瞬間,雲景睿身上散發出來的殺意,讓樊姚心驚不已,她語速極快道,“你答應過的,留她一條命。”
雲景睿側目,冰冷的目光對上樊姚,並未收斂周身的殺意,卻鬆了力道,直接將人甩了出去,重重地砸在地上。
“生要見人,死要見屍。”哀莫大於心死,沒有人能體會湛辰熠此時的心情,“屍體在哪兒?”
“我為什麼要告訴你?”說話間,鮮血從口中噴出,眼神空洞卻笑聲癲狂,帶著絕望。
“人在哪兒?”這句話,湛辰熠幾乎是吼出來的,“你若不說,我便屠你滿門。”
“你覺得我會在乎?”唐宇航大笑出聲,鮮血糊了滿臉。
“是嗎?”雲景睿冷聲開口,眼中閃爍著嗜血的光芒。
唐宇航的眼角輕顫,終是敗下陣來。
即使生性冷情,仍舊無法割舍最後那點羈絆,“巫城,興許,還能趕上收屍。”
“若有半句虛言,後果想必在座諸位都很清楚。”
撂下這句話,雲景睿才扶著湛辰熠離開。
樊姚卻在無人注意的角落,手指微微一動,一根細小的銀針悄無聲息地沒入雲景睿的體內。
至於唐宇航,即使雲景睿不動手,她也活不了幾日。
而飛鷹幫,在他們離開的同時,一群黑衣死士便殺了進去。
這一切,湛辰熠都渾然不覺。
就在離開飛鷹幫後不久,突然一口鮮血脫口而出,直接昏死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