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放手,我們好好談談。”柏雲舟說道。
“不行,就這麼談。”湛辰傑拒絕道。
“我是認真的。”柏雲舟知道湛辰傑在怕什麼,可現在這副模樣,怎麼談,“聽話,放手。”
湛辰傑知道他是認真的,這才鬆開手,但他有種直覺,這次,他或許能夠得償所願。
柏雲舟在他鬆手後,後退一步,伸手取下臉上的麵具脫去上衣,露出了身上道道傷疤,那張臉更是猙獰可怖,沒有麵皮,還有數道如蛆蟲般醜陋的疤痕,氣氛驟然降至冰點。
他也曾是盛名南省的翩翩少年郎,如今卻成了容貌盡毀的郎中,這麵具一戴便是四年,除了湛辰傑,隻有雲景舒無意中看到過,此外便再沒人見過他的樣貌,哪怕治不好,他也可以易容成原來的模樣,但他不願。
其實這不是湛辰傑第一次直麵柏雲舟的瘡疤,再見時仍舊忍不住心疼,緩緩起身,伸手觸摸著那張令人生懼的臉,淚水無聲滑落,他恨自己,恨自己當初沒有早些找到他,才讓他承受這些痛苦。
“這樣的我,什麼也給不了你。”柏雲舟沙啞著嗓音說道。
“我不在乎。”湛辰傑堅定地看向柏雲舟,“我心悅你,隻有你。”
良久之後,柏雲舟才緩緩說出一個字,“好。”
這聲“好”讓原本還有些不安的湛辰傑喜極而泣,一把將人按在懷裏,頭深埋在柏雲舟的頸窩處,他的阿易,終於不再推開他。
柏雲舟垂落的手慢慢抬起,無聲的回抱著湛辰傑。
現在想想,倘若一開始他便答應這個人,書意是不是就不用經曆這些,事情是不是就不會演變成現在這副模樣?
柏雲舟這樣想著,這才意識到自己究竟忽略了什麼,慌忙推開湛辰傑,胡亂將上衣扯上就要往外走,這一係列動作將原本沉浸在喜悅之中的湛辰傑給整懵了,快步上前將人拉住。
“你要去哪兒?”
柏雲舟有些著急的回道,“藥堂。”
湛辰傑似乎知道柏雲舟在緊張什麼,強勢將人拉回屋內,柏雲舟心裏惦記著柏書意,就有些惱了。
“都什麼時候了,別胡鬧。”
“你冷靜點。”湛辰傑直接將人按在自己腿上,好聲好氣的解釋道,“不是我攔著不讓你去,而是現在還不是時候,你我終究是外人,他們之間的恩怨旁人插手都是徒勞。”
“說話就說話,你抱著我做什麼,先放開。”
這姿勢著實讓柏雲舟有些不能接受,他又不是女子,這太羞恥了,以至於思緒全被打亂了,根本沒法好好思考。
“不放。”說著還得寸進尺的在柏雲舟臉上輕啄了一下。
“別鬧,書意懷著孩子,我不能讓她獨自麵對。”
“你說什麼?”
湛辰傑眼裏滿是震驚,怎麼也沒想到事情竟然會發展到這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