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日後,柏書意躺在藥堂外的搖椅上,眼神空洞的望著遠方,心思卻百轉千回。穀外密林環繞百鳥輕鳴,穀內幽靜安逸宛若世外桃源,如此溫情安穩之地,卻無法讓她平複心境。
輕撫著微微隆起的小腹,這個小生命在她體內頑強的成長,那麼拚命的活著,即使她每根神經都在叫囂著抗拒,仍舊狠不下心腸去扼殺…可他的到來,無時無刻不在提醒著柏書意,她背叛了自己的丈夫。
“病好了就是該多出來曬曬太陽。”
“外,外公…”
楊鳴的忽然出現,打斷了沉浸在自己世界的柏書意,回神時外公已經躺在她身旁的另一張搖椅上。
“還在想那些事啊?”側頭看著有些呆愣的柏書意,“那些事兒,舟兒都跟我說了,你這孩子啊,看男人的眼光跟你娘一樣,差得很。”
“讓外公為我操心了。”
“你就是被這世俗的條條框框束縛的太狠,人這輩子啊,要麵對很多事遇到很多人,一味的逃避怎麼能解決問題?你得學會麵對,無論是你還是舟兒都一樣,遇事隻知為難自己。這世上哪有過不去的坎兒,沒有誰離開誰就活不了的,要我說那倆男娃都不是良配,人活一世怎能沒兩個過客,不管他們在你這兒扮演著什麼樣的角色,那都不是人生的全部,不要讓自己鑽進死胡同,明白嗎?”
“外公,我錯了。”
“對錯與否並不重要。”起身拍了拍柏書意的肩膀,“花有落時亦有開,有些事過去了也就淡了,就像一團霧風一吹也就散了,該忘的就忘了吧,沒必要折磨自己,至於你腹中這孩子,想留便留著吧,一個孩子我無憂子還養得起。”
說完不待柏書意回答便抬步離去,人這輩子總要過次情劫,過去了也就釋懷了,過不去困住的隻有自己,沒必要。
看著外公離去的背影,柏書意沉默了。
是啊,世俗對女子有諸多裹挾與限製,自嫁為人婦那日起,便注定她沒法肆無忌憚的活著,無所顧忌的遵從內心,無論事出之時她身處何種境地,都無法改變她已然背叛婚姻的本質,短短一年早已將其推向萬劫不複。
人呐,能將其推向深淵的往往是自己,與其說是這場經曆毀了她,不如說這一切都是咎由自取。
淚水無聲的滑落,撫著小腹的手微微收力。
話分兩頭,這段時間湛、雲兩家也是沒少出事,尤其是雲景睿,他自始至終都清楚柏書意的去向,自然對湛家緊鑼密鼓的找人大業橫加阻攔,沒少暗中擾亂視線。
除了他的暗衛跟著柏書意,還有雲景舒這個親妹妹,每隔幾日給他遞消息,對柏書意的情況掌握的也算詳實。
沒了後顧之憂的雲景睿,頻頻出手,無論是朝堂還是邊關勢力,都在慢慢為其掌控。
當然,他還要營造出湛雲兩家勢同水火,隨時可能開戰的假象。
最先倒黴的,便是湛辰傑。
一則飛鷹幫少主與湛家三爺出雙入對,婚期將至的消息甚囂塵上,以狂風之勢席卷北省,各方勢力聞風而動,尤其是連月來湛辰傑與唐宇航同進同出此事並非秘密,更是讓傳言多了幾分可信度,一時間飛鷹幫成了炙手可熱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