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外的冬天總是格外長,明明春分將至,本應暖風拂麵春暖花開的時節,空氣中仍彌漫著絲絲寒意,雪花紛紛揚揚的落下,與院中盛開的紅梅交相輝映,如素衣美人,亦如畫中仙子。
原本趴在窗沿,盯著外麵的雪一動不動的人,忽然從榻上起身,勾住身側之人的脖子,忽閃忽閃的大眼睛,撒嬌般的說道,“夫君,我想出去玩兒,你帶我出去玩兒好不好,你看外麵的雪花,真的好漂亮啊!”
“不行,你身子太弱。”雲景睿抬手將掛在他脖頸處,那雙不安分的小手拿了下來。
“嗯~,可是我想去啊。”她不死心的繼續道,“你看那雪花白白的,落在屋頂跟樹枝上多好看啊,我猜它摸上去肯定軟軟的。”
“是啊,它不止軟軟的,還涼涼的。”將掉落在榻上的毯子拾起,順勢將人裹在毯子裏攬入懷中,鼻尖蹭了蹭她的鼻尖,眸中是化不開的柔情,“等你身子再好些,咱們再出去玩兒。”
“那好吧。”
失落不過三秒,她又恢複了剛剛那副開心的模樣,用力在雲景睿臉上蹭了蹭便從他懷中退出,重新趴在窗沿處看雪。
其實她清醒過來也有段時間了,隻有開始時有些怯懦怕生,現在膽子可是大的很,不得不說她脫離柏書意這個身份後,不止靈動大膽,還很開心肆意,竟與從前判若兩人。
沒錯,眼前這個女人,便是失去全部記憶的柏書意,如今應該稱呼為——秋霜凝。
或許從前的溫婉賢淑,機敏聰慧,都隻是她用來保護自己的殼,褪卻那層堅硬的保護,內裏的她本就是這副天真爛漫的模樣吧!
最初,雲景睿帶回柏書意,不過是為了引出幕後之人,也借此報複湛家當年的奪妻之仇,算是一箭雙雕,她隻是自己手中的一枚棋,有用之棋亦可隨時棄之。
可連日相處,她眼中皆是自己,更是毫無保留的信任與依戀,怎能讓人不深陷其中,不由看向柏書意的眼神越發溫柔。
就在雲景睿神遊天外之際,一雙暖暖的手將他的臉捧起,麵前的人衝著他咧嘴一笑,也不說話,沒辦法她還是沒能抵抗住雪的誘惑。
“又想幹嘛?”這次雲景睿沒有將她的手拿開,而是滿臉寵溺的看著她問道,“就那麼想出去?”
秋霜凝見他這麼問,眼前一亮,瘋狂點頭道,“我都還沒出去過呢,我想出去,你陪我出去玩兒一下下好不好?”
雖然她體內的毒已經遏製住,但之前給身體造成的損傷是不可逆的,除了養也沒其他的辦法能夠改善,隻是北方寒涼,本就不利於修養,雲景睿將她拘在屋內也不完全是想把人藏起來,不過見她這副可憐兮兮的模樣,還是有些於心不忍的。
“就這一次。”
“好。”
秋霜凝生怕雲景睿反悔,應聲後飛速在他臉上嘬了一口,便跑了出去。
這段時間他們同榻而眠同床共枕,像這種被偷親的舉動幾乎每日都在上演,雲景睿從最開始的詫異驚慌,到後來習以為常,到如今隻剩無奈搖頭,但嘴角那不經意間勾起的弧度,卻預示著他此刻的愉悅。
也不知她清醒後,想起如今這一幕幕會做何感想。
本欲轉身跟上,卻在抬頭之際,透過窗子看到她隻著單衣光著腳,於雪中翩翩起舞,舉手投足間都透著賞心悅目,就連院中的紅梅都在此刻黯然失色,她就像雪中精靈,自由而不被束縛,一襲俏皮的紅衣,更是讓她完美的融入其中,猶如一幅畫卷,美的動人心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