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日前他們還是恩愛夫妻,如今卻是天都變了,尤其是柏雲舟動身前往苗疆後,湛辰熠便再沒回過懷瑾居,幹脆歇在了書房,即使見了麵,也是一副無話可說的模樣。
柏書意自是清楚這其中變故,可旁人不知,其實那晚湛辰熠回來時,她險些衝動的問出口,但是有些事真的沒必要刨根問底,有時候知道了又能如何?不過是給自己添堵罷了,不如做個啞巴當個聾子,他若想將人迎進門,她便幫他操辦,他若不想,需她出麵她也會幫著處理,若他要她下堂,她便帶人回江州。
想通了,便命人將湛辰熠平日用的東西送到了書房,每日照常為他準備三餐,就像什麼也沒發生過一樣。
“小姐,你說姑爺…姑爺是不是不喜歡您了?”晨起琉桑為柏書意梳妝時,忽然冒出一句,“不然,不然姑爺為什麼幾日都不回來…”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不喜歡’三字像根刺,生生紮在她的心口上,自嫁入府中已有一月有餘,從不適到適再到如今的習以為常…習慣二字真的太可怕,她已習慣日日等他,天天見他,偏偏她習慣了,他卻不見了。
劉昭進屋時見柏書意麵色有異,便使了個眼色,讓琉桑先出去,琉桑有些不解,還是將梳子交到了劉昭手上。
劉昭邊給柏書意梳頭邊道,“小姐近日可有心事,不妨跟老奴說說,莫要憋在心裏,傷了身子。”
“劉姨,你說我是不是,太上心了?”
“上心是好事,女人上心才操持的好家。”這幾日姑爺小姐的反常,劉昭都看在眼裏,自然會留心些,“姑爺是個好的,如何待您老奴都看在心裏,夫妻之間貴在彼此信任,凡事要多往好裏想,您覺得老奴說的可對?”
雖說當日之言是她聽來的,可湛辰熠卻也用行動證明確有其實,男子養有外室於富貴人家也是常有,算不得什麼大事,他大可對他言明,卻任由府中閑話,絲毫不顧及她的臉麵,本以為大婚那夜的試探她的心意早已言明,沒想到成婚月餘,他竟還是不放心她啊!
可這些她卻不能對旁人說,隻能強迫自己獨自咽下這份苦楚。
“您說的對,我該信他。”待發髻挽好,柏書意繼續道,“我去廚房瞧瞧,您幫我照看下瑄兒。”
見柏書意如此說,劉昭便沒有阻攔,應了聲好,便看著柏書意離開了房間。
這些時日府中下人總有意躲著她們,櫻琅是個嘴嚴的主兒,福伯每次見著她也隻是歎氣,並不多言,劉昭畢竟是見慣了深宅大院勾心鬥角的人,怎會猜不出是出了什麼問題,可她不願柏書意因著這些事,將自己逼成那深閨中的怨婦。
許是這陣子心思重了些,竟想事想的出神,腳下一時不穩,剛進廚房就險些摔倒,幸虧有眼疾手快的,否則真不知會摔成什麼樣。
“多謝。”柏書意穩下來對圍過來的眾人道了聲謝,管事的王媽媽趕緊回道,“大夫人這是哪裏的話,這本就是咱們分內之事,可擔不起大夫人這聲謝。”
廚房是柏書意入府後來的最多的地方,尤其愛跟廚娘學做菜,她底子好什麼東西一學就會,加上其性情溫和,別提下人們有多喜歡她。
“大夫人最近可是有什麼煩心事。”待眾人散去王媽媽挽著柏書意,將她扶到石桌前坐下,“有些話老奴不知該不該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