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樓的窗腳，一抹頎長的身影立在那兒，冷峻硬朗的眉目裏藏著難以言說的表情。
厲硯雙手抄兜，沉鬱的眸光落在樓下倉皇而逃的纖細身影上，嘴角勾起一抹彎彎的弧度。
“厲硯，”蘭姨走進房間，“你今天怎麼這麼早回來？”
“來看看小碩適不適應新老師。”厲硯回頭，眸色微斂，收起嘴角的弧度。
蘭姨頗為驚訝，眉頭輕揚:“以前也沒見你這麼上心。”
厲硯一怔，確實史無前例。
“不過幸好你來，要不然蘇老師指不定被小碩欺負成什麼樣了……也怪，這蘇老師也不說還手，由著小碩胡來。”
厲硯撓著眉眼，沒有反駁。
她本來就是一個這樣的人，在厲硯眼裏就是隻軟軟趴趴的小兔子。
任人欺負，打不還手，罵不還口，再說，為難金主家的小主，這不是跟錢過不去嗎？
“小碩呢？”
“看電視，小碩看起來並不討厭蘇老師，下樓後，還跟我說，蘇老師的額頭被積木擦出血了，這是他第一次在乎一個陌生人。”蘭姨臉上露出欣慰的笑。
“但願吧！”
……
蘇暖在金主家碰了一鼻子灰，回家直接往床上一躺，大字一擺，水靈靈的眸子看著屋頂出了神。
“翁嗡嗡……” 周文允的來電。
“暖暖。”周文允說的小心翼翼，“你沒事吧？那小毛頭……”
蘇暖眉眼一抬。
沒想到周文允這麼快就知道消息，她尷尬無語，早上還一鼓作氣，現在癟得跟個泄氣的皮球一樣，又羞又澀。
“沒事，小孩嘛，有點情緒挺正常的。”蘇暖合理解釋，手指卻在額頭摩挲著包紮完美的傷口。
“暖暖，那小毛頭，厲硯會狠狠收拾的……這活，咱們也不接了，你先休息兩天，新開的輔導班後天開課，你來接手吧，厲硯那邊，讓他自己想辦法。”
周文允闡明自己的想法，堅決地放棄厲硯這個金主。
“嗯。” 蘇暖一口長氣分了幾次吐出，手機扔一邊，眉心蹙起，繼續出神。
厲硯說過，他的錢沒這麼好賺。
確實，真難，猴年馬月才能還清一屁股債。
蘇暖不知不覺就睡了過去。
“蘇暖，蘇暖……” 趙蘭的叫聲簡直就像耳邊擺了一口鍾，耳膜都快擊破。
蘇暖是聞聲躍起，鞋子都沒穿上就跳到門口開門。
“媽。”
“你上個班怎麼跟上戰場似的。”趙蘭一臉的不可思議。
不過，關心，在她這裏別去奢求。
“既然你回來了，那準備下把晚飯做了，多做幾個菜，佳媛等會兒也過來吃飯。”
就算請個保姆，多少也給幾分好臉色，可趙蘭不但沒正眼，還把蘇暖使喚得團團轉。
“你順便把家裏收拾一下，亂糟糟的不像樣。”
“知道了，媽。” 蘇暖的脾氣，自打嫁進陸家，就被趙蘭打壓得一點不剩。
林佳媛，突然就變成了家裏的常客。
蘇暖一個下午也沒閑著，不是掃地擦桌子，就是被趙蘭催促著做飯。
哪有那麼容易當的媳婦，供著你，想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