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盡安的眉頭皺起來，目光峻嚴地盯著照片上的女人看。
他知道關昶沒有騙他，這個女人是關家的保鏢之一，有一段時間跟著關茹，是神龍見首不見尾的人物。
關昶知道他認識她，特意把她安排在那個位置，是明晃晃地告之：非不可為，是不為。
“這一場有三套班子。”
關昶收回PAD，話語平靜，“你防不住，這世道有錢可以做很多事情。”
既然他把話說得這麼敞亮，謝盡安便也實話實說，“是我媽先動手的，她隻是報複回去。一比一打平，您沒有理由打回去。”
關昶漫不經心，“你也看到了，我做得很有分寸。仇恨已經形成，不可能清除幹淨，你又這麼固執，我隻能用自己的方法把她清出我們的生活。”
謝盡安沉默，停頓很久，他斟酌著說，“她不會離開中國，我媽想看孫子，我隨時可以帶給她看。”
關昶看了看他，“女人到處都有，你何必執著這一個。”
“我愛她。”
“你愛哪個女人，我們不關心，也不會幹涉。但是你的妻子必須是見得了大馬的陽光，讓你媽媽滿意的。”
關昶歎一口氣，“男人要以事業，家庭為先。我說的家庭是門當戶對，關鍵時刻可以幫助抵禦風雨，同進共退的那種。那個女人是孤兒，且不說她克父克母，至少不是良配。”
謝盡安眸色幽沉，繃著臉不說話。
關昶聳聳肩，“都是老生常談，你們年輕人未必喜歡聽，不過你做了達航集團的董事長，後麵自己會麵對很多的事情，很多事情要自己悟。我隻關心妹妹，既然她不想你娶那個女人，我便想辦法滿足她的心願。”
一頓飯吃得沒滋沒味。
走的時候，關昶給了一個時間期限，“這件事情拖得太久了，把我這個老人家的耐心也給磨沒了，我給你一個月的時間，拿到離婚證。”
謝盡安麵色鐵青，“您讓我想想。”
關昶揉揉眉心，麵色也沉下來，“你那個女人受了刺激，送去療養院，最後跟個沒事人一樣。但是你媽媽好不了了，你知道原因嗎？”
謝盡安抬起頭，“為什麼？”
關昶麵色沉寂，語氣涼涼的，“因為那個女人沒有心靈創傷，受到打擊之後，她有自我療愈的能力。但是你媽媽沒有這種能力，你外婆、你爸爸，一直不停地傷害著她，精神上，她一直都是病人，海上漂流的十四天，徹底擊垮了她。從這個角度講，我的這次反擊，對於那個女人來講，一點都不冤。”
謝盡安搖頭，“對就是對，錯就是錯，您不能詭辯。”
關昶點點頭，平淡地說，“很好，還能回出一句。不過就是一個月，如果你拿不出離婚證，我會讓你看到後果。”
*
從餐廳出來，謝盡安直接回了辦公室。
心緒煩躁，坐在辦公椅裏，他手指托著額角，垂著眼睛陷入沉思。
女秘書敲門，拿了文件進來讓他簽名。
謝盡安抬起眼，若有所思地盯著她看，好幾秒都不移開視線。
女秘書心頭發毛，小心翼翼，“老板，您……”
“沒事，拿過來吧。”
謝盡安回過神來，接過文件，一邊看，一邊快速地簽上大名。
“卓輝呢？讓他過來一下。”他說。
女秘書連連點頭，“好的。”
明顯老板心情不好，有受氣包前麵擋一擋，等到正式開會的時候，情緒應該會緩和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