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S市之後,謝盡安整體表現得很平靜。
新加坡總部的CFO沙陽平原本在歐洲出差,接到任務,啥也不能說,坐最近的一班飛機趕來中國。
時差也不給倒,一路奔波著,坐進大辦公室,與謝盡安做工作交接。
掩不住的困意,精神還要高度集中,沙陽平剛剛超過五十歲,眼袋沉重,他開始考慮退休的問題。
精神不濟,但是專業度很強。有幾個謝盡安都覺得麻煩的點,他倒是一眼就看出原因,細細解釋之後,少主的眼神收斂了一些疏淡,轉而給出一些欣賞。
沙陽平老懷欣慰,退休的想法淡了,感覺自己還能堅持個十來年。
還算順利,第二天下午,雙方完成了交接工作。
審計小組保持原樣,後麵過來的曾映萱有點尷尬,跟著關茹回去吉隆坡。
謝盡安多留了一天,因為關昶來了。
約他在酒店的套房裏見麵。
其實意思都表達清楚了,經過兩天的思考,關昶過來看看謝盡安的態度。
但是讓他失望了。
謝盡安沒有給出正麵的答複,他擱著二郎腿,神情看著淡淡的,“我還沒有想好。”
關昶盯著他,眉頭微微皺起,“如果那個女人不出來攪局,你和映萱已經訂婚了,後麵順理成章也會結婚。”
謝盡安沒什麼表情,“她攪局是應該的。”
關昶搖頭,“明明可以跟你講清楚,然後取消訂婚典禮。但卻用這樣的方式昭告天下,她心裏有恨。”
“不應該恨嗎?”
謝盡安直起腰,眼神裏透著淩利,“她被我媽騙到精神崩潰,差點死在異國他鄉,我覺得她已經很克製了。”
關昶身體往後靠,輕描淡寫地答,“我承認她是受害者,但不巧的是我們的立場都在加害者這邊。不道德,但生活就是這樣,很多時候都是沒得選擇。”
謝盡安垂眸,“為什麼不能選?”
“因為無法拋舍的利益和親情,而人是趨利避害的動物,天生懂得取舍。”
關昶淡淡看他,“在你決定和映萱訂婚結婚的同時,你與那個女人在歐洲同居。在你的心目中,其實已經做過一次選擇。你不要推說失憶,你生長的環境不好,天生不具備忠誠的觀念。如果之前你就做這樣的選擇,那個女人根本不會有事。”
謝盡安不再說話,垂下眼,沉吟良久。
關昶也不催,之前他叫了咖啡,此時助理敲門進來,在桌上放了兩杯。
他慢吞吞地喝,一邊發表自己的看法,“良心是內心的是非感,而這件事情的是非是很明確的,如果你確實難受,可以補償她。”
謝盡安抬起頭,若有所思的表情。
關昶既然來了,也是做了萬全的準備。微微一笑,他淡定地說,“你肯定做過調查,知道嘉禧是你們倆的兒子。”
謝盡安心頭一跳,不過他坦然,“知道。”
關昶點點頭,“那女人還不知道吧。”
謝盡安答,“不知道。”
關昶笑笑,輕輕地喝一口咖啡,他也坦然,“我做過背景調查,你喜歡的這個女人很厲害,金錢打不倒她,但是我想,她應該肯為兒子做任何事情。隻要她肯簽字離婚,咱們就用嘉禧補償她吧。”
謝盡安沉住氣,“您的這個想法,和我媽溝通過嗎?”
“她必然不肯。”關昶深深地看他,“但我猜你就是這麼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