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輝暗示大家,有可能是婚前恐懼症,熬過這個階段就會好。
下屬們想想也對,老板一直嚴苛,但風度頗佳,遇到不順心意的內容,冷眸子掃一眼心領神會即可。不會若現在這般,夾槍帶棒,毒舌得不要不要。
那就一起熬吧。
這段時間曾映萱明顯心情順暢。
原本她在馬來西亞,知道謝盡安回來新加坡後,她也過來,賢惠妻子的人設擺得很正。每天中午都會出現在公司,給謝盡安送親手烹製的美食。
晚餐也是一樣,如果加班,還會送來宵夜。
謝盡安婉言謝絕過一回,但她溫柔地笑,“外麵的東西哪有自己做的好吃,還有,我熟悉公司的流程,不會給你添麻煩的。”
謝盡安便也隨她。
從來不知道,曾映萱原來還是廚藝高手,而且想象力豐富,每頓都有新鮮的花樣,且很美味。
這個是未來的妻子,上得廳堂下得廚房,謝盡安當然滿意。但是食物吃進嘴裏,他莫名會想起歸歆,心裏還會嫌棄,女人的刀功實在是差,勉強對付一下而已。優點就是味道還行,有點……家的感覺。
想到這裏他會心驚,再來看曾映萱做的菜,擺到米其林的餐桌上,也是綽綽有餘。
這麼一個思緒的來回,他失了胃口。
*
中國,S市。
黃昏時分。
韓沉鑫從辦公大樓裏出來,忙碌了一天,腦子裏嗡嗡的。他是北方人,個高,削瘦,在S市待了七八年,還是沒能適應S市的陰冷的寒冬天氣。
這會兒的他隻想吃一頓熱乎乎的餃子,配上大蒜,喝上二兩白酒,精神頭兒才能上來。
前麵的巷子裏有他熟悉的餃子館,攏一攏外衣,微微縮了縮腦袋,他往那邊走去。
一輛小麵包車開到麵前,初時他沒當回事,停住腳步,等它過去。
副駕駛座和中間的門同時拉開,從裏頭衝出兩個戴著帽子、口罩的高大男人,一人抓住他一邊的胳膊,又捂住他的嘴,大力將他塞進麵包車裏。
中間的門砰然拉上,另一人又坐回副駕駛座。
韓沉鑫都來不及掙紮,身體已經進到一個封閉又陌生的環境。
和平年代的人,沒有見過這種陣仗,身體抖得像個篩子,牙齒打著顫,“你……你們……是誰?”
裏頭是一個小空間,他兩邊各坐了一個人,都是戴帽戴口罩的造型,不讓他看到表情,後麵似乎坐了兩個人。
不讓他回頭,所以他隻能聽到聲音。
“看看這個。”
後麵遞上來一張紙。
韓沉鑫接過來,手指抖得厲害,看不清楚上麵的字。
那些人也不催。
好不容易平靜下來,他仔細看上麵的字,是與他們律所有合作的關係的一家位於南非的律所。
又遞了一張圖片上來,上麵是一個中文名字:歸歆。
後麵又有聲音,“委托人是誰?”
韓沉鑫有點愣,下意識地回答,“我們有保密紀律。”
停頓的時間有點長,然後,他感覺後脖頸那裏涼了一下,身體與大腦同時受到刺激,他差點就要跪下。
“我要查一下。”他高聲地叫。
*
十幾分鍾後,麵包車在前方的路邊停下。
車門拉開,韓沉鑫被推出來。
他一個趔趄,單腿跪在了地上,冬季的路基又硬又冷,他痛得眼淚都飛出來。
如果不是真的痛得要命,他會以為剛才的遭遇其實是幻覺。
推他出來之前,後麵那人說了最後一句話,“這件事情保密,我們不會告訴你的委托人,你也別多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