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仿佛死灰的眼睛一下子有了神采,臉上的狠毒一閃而過。
簡兮就知道她猜對了,走上前在手上墊上帕子,抬起李氏的臉,居高臨下。
“嘖!這張臉還是有幾分顏色的,怪不得那商旅願意帶著你,隻是如今我為刀俎,你為魚肉,又該如何呢?”
冰冷的聲音不帶一絲感情,李氏終於是怕了。
眼淚鼻涕抹了一臉,跪在地上連連求饒。
隻是那眼底的不甘卻怎麼也藏不住,簡兮一個顏色,洪媽媽上前去掉了李氏口中的毛巾。
李氏忍著心中的怨恨,垂下眼睛,低聲說道:“隻求姑娘能饒我一條賤命,在這院裏做個雜役老媽子能賞我一口飯吃就行,並不敢奢望什麼。”
簡兮氣笑了,這李氏以為她是傻子不成,這樣一個定時炸彈,還對她有著恨意,要是真留她在將軍府,她這幾十年也白活了。
“我先前問你的還沒說,你受何人指使來攪亂我哥哥的大婚?”
她不相信這樣周密的想法會是記憶中那個沒有見識的村婦能想出來的。
李氏沒想到簡兮會這麼難纏,揪住了這個話題不放,“姑娘說笑了,我就是聽著城裏的流言才找到沈府的,並沒有旁人指使。”
簡兮冷哼一聲,“看來你是不見棺材不落淚了。”
“洪媽媽。”
洪媽媽上前一腳踢倒了李氏,將她整個身子按在地上,揪起她的頭發,迫使她抬頭:
“老身整治過的嘴硬之人不知道有多少,我勸你還是老實點,若是還不說我就將銀針從你的指甲縫裏一直紮進去,看你還嘴硬不嘴硬,姑娘問你什麼你說就是,別自討苦吃。”
李氏趴在冰冷的地板上,聽著洪媽媽那像是來自地獄的惡語,有些猶豫不決。
想那人說的,隻要她咬死了這件事,簡兮是不能拿她怎麼樣的。
“你來按著,我這就去房裏取銀針。”洪媽媽叫來一邊的婆子,自己徑直走了出去。
簡兮卻像是毫不關心李氏,和邢媽媽閑聊了起來。
“邢媽媽,手底下的莊子有沒有適合娶親的人家?”
邢媽媽雖然不明白簡兮的意思,但還是說道:“莊戶人家娶親本就艱難,打光棍的自然不是少數。”
“她好歹之前跟過我爹幾年,雖說是改嫁了,到底有一層關係在,女人在這世上討生活艱難,我有心想幫她,不如替她找個好人家,也算讓她有個依靠,若是能有個一兒半女的那就更好了,也免得她到處找養子養女的不是。”
素手端著茶蓋刮沫,簡兮也不喝,就是這樣看著手裏的茶。
邢媽媽在內宅浸淫許久,一下就明白了簡兮的意思,應和搭話:
“姑娘可真真是第一慈善人,也不必找了,現成的就有一個。”
“之前給將軍辦婚事,盤點底下莊子上的賬,我和那莊上的莊頭娘子聊天,她說將軍名下的莊子裏有一戶人家,兄弟四個,都沒有娶親,那家的大人正愁著想買一個媳婦,好給四個兒子傳宗接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