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會兒再看,別著急。母親還有些話要囑咐你。”湛王妃說道,害得尹天涼看好戲的念頭落空。
這一囑咐就快到一個時辰,要不是那個綢子裏的風光尹天涼都怕撐不下去,看著湛王妃紅了眼眶濕了眼角尹天涼強逼著自己也梨花帶雨,好不容易送走了湛王妃,尹天涼興奮地回到桌邊坐下打開那綢子,本來看形狀以為是卷軸,可是居然是個脂粉盒,尹天涼知道這春光就藏在脂粉盒裏,慢慢打開,然後瞪大了眼珠子~~
“製作真精美。”尹天涼喃喃說道。不是書麵形式而是立體的,生動~~跑題了。
聽見腳步聲尹天涼忙把東西隨手塞到枕頭下,原來是女人們見湛王妃來交代完事情過來陪她的。
尹天涼不想說話便呆呆地坐著,等著明天“大婚”。
那繁瑣的過程就不必講了,雖然轎子也穩當軟軟的也舒服,可是——速度也太慢了,一點兒也不拉風,而且從出了湛王府的門她還沒見到新郎的裝扮呢,就這麼晃晃悠悠被抬到了郡王府,迷迷糊糊拜了天地高堂然後被扶進洞房。
洞房裏很安靜,尹天涼也乖乖地坐著——不是不想拿掉這沉甸甸的鳳冠和那塊鬥牛士用的紅布,可是演戲演全套,總得先給了郡王爺麵子他才好給她麵子不是?畢竟她可是預備了一次不大不小的事關她以後生活的談判。
坐了很久有嘻嘻哈哈的聲音遠遠地飄過來了,尹天涼知道傳統餘興節目鬧洞房要開始了,端端正正地坐好,不就是鬧洞房嗎?隨你們怎麼鬧,我呆郡主就是一副呆樣。雖說建起了心理防火牆,可是~~萬一這群病毒太強大~~得留心著點。
門開了,男人女人們淫-笑著靠近她。
忽然蓋頭前出現了一道黑影,說時遲那時快還沒等尹天涼反應過來那是玉如意眼前的遮羞蓋頭已經被挑開了——紅色大理石驚悚出場,尹天涼盯著他一身的大紅眨了眨眼睛——真影響形象,她私以為他還是換個冷色調比較好看,和他氣場比較搭調。
至於“早生貴子”之類的習俗嬤嬤們都教過她,所以她也不慌不忙,任大家起哄就是不臉紅,估計男人們沒見過這麼沉得住氣、不配合的新娘子也覺得無趣便散了,留下陸君則和她並肩坐著。
一個老嬤嬤笑著端了兩杯酒來到他們麵前:“請郡王和夫人喝合巹酒。”
陸君則端起一杯,尹天涼也端到眼前一杯,在老嬤嬤笑眯眯的注視下兩人喝了酒,嗆得尹天涼直咳嗽,喝點低度啤酒還行,這烈性白酒除了畢業散夥飯這是她第二次喝。
本指望著老嬤嬤好心倒點水來給她,誰知道老嬤嬤回收了杯子扔下一句“時候不早了,爺和夫人早些歇了吧”便笑著出去了,回頭關門的時候尹天涼清楚地看到了她臉上曖昧的笑。
門是木頭的,門軸處“嘎吱嘎吱”的聲音聽著讓人提心吊膽。大紅蠟燭的光搖曳著,習慣了在洞房裏充當道具,此刻正等著這對新人入洞房,必要的時候它們是可以回避的。
靜得可怕,屏氣凝神,似乎都能聽到燭火搖曳的聲音。
尹天涼正低著頭琢磨怎麼開口呢,隻聽得“撲通”一聲,下意識地離開床,再回頭看——大理石陣亡了,不,大理石醉了,睡著了。
小小地拍拍胸口:“原來兄台你的酒量也不過如此……”
走近點,陸君則是斜著歪倒在床上的,仰麵朝天,腿還在床邊垂著,推推他的腿:“郡王?”沒反應。
“陸君則?”沒動靜。
“大理石?”陸君則忽然翻了個身,麵向她。
“原來你對大理石這麼敏感,嘿嘿。”尹天涼笑眯眯地說道,既然這家夥已經睡著了,今天晚上談判估計是沒戲了。
自己拿下沉重的鳳冠放在桌上,揉揉脖子,這婚結的比軍訓都累人,吃了個生餃子和一點花生桂圓不頂餓,看看桌上還有吃的,尹天涼當然要吃到飽。吃飽了要睡覺,可是那床已被陸君則占了個對角線了,她又不會縮骨術能蜷成一團兒,如果把陸君則給搬到地上——有點太不人道了,而且畢竟是人家新婚,洞房花燭夜就睡地上也有點說不過去。
想了想,算了,還是她自己折騰地方睡吧。
放眼看看洞房,不錯,真富麗堂皇,不過,衣櫃能住人嗎?桌子能當床嗎?那小小的榻——小到能容她到腰,剩下的部分總不能拆下來放到別的地方,還好,還有幾把椅子和圓凳。
忙活了半天,看著自己的“床”尹天涼搖搖頭,從沒想到自己的洞房花燭夜會慘到這種地步,小心翼翼躺好蓋好被子,正對著婚床上她好心給蓋了被子的人,她怎麼就沒想到裝睡呢,否則現在在那張大床上香甜地睡著的就是自己了。
大紅的蠟燭還在燒著,照著分睡兩處的新郎和新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