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時,馬車裏,常氏一臉詫異地看著車裏的兩人,像見了鬼似的。
湯婉兒笑眯眯道:“長姐,你嚐嚐這個,我小廚房做的。”
湯圓兒捏了一塊葉子形狀的糕點,點點頭,“不錯。”
湯婉兒小臉紅撲撲,滿眼寫著開心,“長姐,回頭我把小廚房搬到你院子去。”
湯圓兒:“不用麻煩了,做了好吃的往我這送些就成。”
湯婉兒點頭,“好嘞。”
……
晚食間,湯圓兒不想去蒔花坊,怕遇到宋泊簡,也不想一個人在院裏吃,怕想起宋泊簡。
便來到了翠雨軒。
常氏正要用飯,“幹嘛?不去吃你的自助餐?”
湯圓兒品品嘴,“寂寞。”
常氏翻了個白眼,“吃相好看些,免得我將你打出去,說了這麼多天,規矩是一點沒學。”
於嬤嬤搬了個方凳過來,湯圓兒剛坐下。
湯衡一拍桌子,“誰讓你坐的?你別來我家!”
剛打了簾子進來的湯婉兒衝過來,一巴掌拍在湯衡後腦勺,“怎麼說話呢!”
湯衡哭喪著臉,“姐~”
湯婉兒又要上手,常氏嘖一聲,“像什麼話,趕緊坐下!”
姐弟倆這才坐下用飯。
湯婉兒挨著湯圓兒坐下,“長姐,你別理他,回頭我收拾他。”
湯衡嘴裏的米飯又重新掉在碗裏,悄聲道:“那是我姐嗎?”
常氏帕子沾了沾嘴,“如假包換,食不言寢不語,誰在說話外麵站著去,甭吃了。”
屋外丫頭打了簾子,“表少爺。”
幾人轉頭,看到常安黑著臉,臉上皆是傷,嘴角破了,眼睛腫了,衣裳都是破的。
他也一臉錯愕的看著湯圓兒,沒想到她會來姑母這裏用飯,早知他便不可能如此就來。
隨即一甩簾子,話也沒說,轉身離去。
常氏震驚,“安哥兒一向懂事,這怎的還跟人打上架了?”
湯圓兒一聳肩,誰知道呢,立刻夾了一筷子肉塞嘴裏。
……
……
宋泊簡在蒔花坊第一次獨自喝著酒。
從早上喝到了晚上,一句話也不說。
悶聲道:“拿酒。”
圓胖憂愁地看著滿地的酒壇子,他已經收拾了好多次了,這會兒又堆滿了,勸慰道:“您有什麼事兒,說出來,要不我去把湯圓兒姐叫來。”
宋泊簡頓了一下,舌頭舔了舔嘴角的傷,“去拿酒吧,不用叫她,叫也叫不來。”
他倒不似常安那般狼狽,嘴角卻也掛了彩。
圓胖端著空罐子出來時,正巧看到門口的方舒,“舒姐,公子還得回質子府呢,時間太長怕人起疑,可這……”
方舒點點頭,“去取酒吧,不喝痛快了,遮不住他痛的心。”
圓胖道:“要不我去叫湯圓兒姐,他最聽她的話了。”
方舒笑,“湯圓兒妹妹若要來,早就來了,今兒一天沒露麵,你猜他為何這般折磨自己呢?”
圓胖想不明白,“他倆最好了,這麼些年一次沒拌過嘴。”
方舒招了招手,讓他去取酒。
方舒接過酒進屋。
宋泊簡繼續喝著,胸前都被酒淌濕,酒順著喉結流入胸膛。
方舒說道:“那日聽她意思很明確了,這是怎麼了,讓你這般?”
宋泊簡慘笑一聲,“明確嗎?”
方舒說道:“她滿眼滿心都是你啊,我們都看在眼裏。”
宋泊簡險些哭出來,她把他當什麼?弟弟?孩子?卻沒把他當男人那般來裝在心上,心揪的生疼,他要怎麼做,才能改變呢?
或者說,不需要改變,她隻要一直在他身邊就好,哪怕隻有他一個人愛她就夠了。
可他很貪心,想要她愛自己,像自己愛她那樣。
“我怎樣才能住在她心裏,讓她像我愛她那般,來麵對我?而不是……弟弟!”
方舒聞言後,挑眉,真真是不識廬山真麵目,隻緣身在此山中。
對於一個女人的敏銳,她可以明確湯圓兒愛他,卻不知是何原由,拒絕了他?
方舒很快便整理好了,並明白了宋泊簡為何這樣虐待自己,小湯圓兒還一日不露麵。
方舒過來蹲下,看著宋泊簡道:“一盞亮著的燈,你不會注意到,但是如果它一亮一滅,一亮一滅呢?”
宋泊簡抬頭看她,白皙的臉頰帶著酒意的熏紅,菲唇嫣紅,往後一靠,開始細細琢磨。
方舒笑著起身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