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景王白眼險些翻到天上去,哪壺不開提哪壺,“不撈太子掛心。”
陳長風卻有了主意,“常安,聽聞南昭七殿下武功超群啊?跟你比如何?”
常安剛要說話,險些閃了舌頭,不可置信道:“跟我比?跟咱雲宜大兵比比才好看呢。”
兩人對視一眼,哈哈大笑起來。
這話說的聲兒高,就是說給溫寧聽的。
自然不僅湯圓兒能聽見,整個大殿都能聽得見。
殿上有嬉笑的聲音,有低聲竊語的聲音。
隨著一聲尖嗓:“皇上駕到~皇後娘娘駕到~容安皇貴妃駕到~麗妃娘娘駕到~”
眾人立時安靜下來,跪拜行禮。
奏樂,賀詞,獻禮。
獻禮到達尾聲,陳長風很適時地起身提道:“不知南昭七殿下給皇上獻什麼禮呢?”
宋泊簡獻禮其實是個難題,禮太重,會被起疑,禮太輕,會被定罪。
宋泊簡起身款款拿出一幅畫,“蒼墨先生的封筆作,祝皇上龍體安康,萬壽無疆。”
蒼墨先生是三十年前的人物,德高望重,出了許多名畫,這封筆作更是珍貴無比,聽聞在南昭國,宋泊簡能拿出也合情合理,這份禮給的不出任何錯。
果然皇帝也高興,“有心了。”
湯圓兒心中為他捏了一把汗,她都沒有提前想過這種問題,還得他自己費盡心思考慮,湯圓兒默默自責了一把。
陳長風又有了說辭,“這幅畫自是好畫,可畢竟是封筆作,寓意不太好,瑞景王爺送了一幅畫,便是宏安先生的成名作,這寓意才是極好的。”
宏安先生再厲害怎可與蒼墨先生比,這陳長風馬屁拍的啪啪響。
陳修扶了一把胡子,笑道,“三殿下也是用心良苦了。”
“噗”湯圓兒笑出聲來,說道:“這最惡心的人啊,就是在無權無勢又善良的人身上挑毛病,在有權有勢又缺德的人身上找優點,你說搞笑不搞笑?”
湯圓兒早就氣的想罵人了,她以前從未參與過宋泊簡與雲宜貴族之間的活動,敢情他們就這麼欺負人的?
瑞景王登時黑了臉,“湯大人這是何意?”
常氏立刻在桌子下狠狠擰了她一把。
湯維之趕忙拱手道:“小女年齡尚小,殿下莫要與她一般見識。”
常安也很想去堵上這女人的嘴,真是個惹事精,不過他怎麼聽著那話,全身舒暢?
但這裏是殿前,這女人收回家可得好好調教。
太子卻笑得合不攏嘴,朗聲道:“嗨,童言無忌嘛,三皇弟何必跟個小丫頭計較,再說了,這話她主要說的還是陳長風,對不對啊?湯小姐?”
湯圓兒甜甜一笑,“正是呢太子殿下。”
陳長風眼眸陰狠地盯著湯圓兒,冷笑一聲,“你一個外室女怎好坐在這種場合?早有規定,隻能嫡係子女方可入宴。”
湯維之解釋道:“她便是微臣的嫡出長女,湯韻兒。”
陳長風譏諷道,“嫡出長女?你敢欺君?她明明是一個外室所出,且比常氏夫人所出嫡女還虛兩歲。還是說,你湯維之在娶夫人之前,便有了外室?”
看來陳長風還真是煞費苦心地打聽了不少東西,今日是要毀了湯維之才好,這名聲可不好聽。
常氏柔和笑著,話卻刀人,“陳公子何必如此咄咄逼人?這殿上,逼了這個逼那個,也不知陳家什麼家風,湯韻兒是我的婢女所出,我入嫁前便先將她送去做了通房,韻兒是過寄在我膝下,如何不合禮數了?”
貴族世家都該懂此道理,嫁人前,有的家族貴女會自己親自挑選丫頭去夫家做通房,以免到時候洞房不會,失了禮。
皇上看了半天鬥嘴,沉聲道:“怎麼?都給我砸場子來了?”
眾人趕忙齊聲道:“兒臣,微臣,臣女,臣子不敢。”
陳長風還想揪著不放,被陳修一道犀利的眼神製止。
話題就這麼被掀了過去。
身後的常安著實替湯圓兒捏了把汗,這姑娘怎的如此膽大?什麼都敢說。
雖然,說的很對。
他心中默默評判著,卻也在此刻再次將目光投向她,再沒移開過。
宋泊簡聽到她說話那一刻,蹙了眉。
他敏銳地看到了常安那如癡如醉的眼神,也看到了陳長風眼睛淬了毒的盯著湯圓兒,
他該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