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室內的燈光全部暗了下來。
頓時，什麼都看不見了！
雪愈下愈大，在這黑夜之中，成了一道天然的屏障，模糊了所有視線。
進入南城市內，雪小了很多。
深夜的城市依舊燈火通明，熱鬧非凡，與往常無異。
但賀臨沉的神情卻是愈發冷沉。
離了那段高速路後，有信號的第一時間，他就將消息發給了來鷗。
但直到現在，近一個小時過去了，沒有一點回應。
他打了幾個電話，但也都是無人接聽的狀態。
他眉峰緊擰，眼皮“突突突”的劇烈跳動著，持續的不安加劇。
抵達沈家。
沈寒看向身側的賀臨沉，一路上，他有著千萬句的抱歉，卻不知道該如何說，怎麼說。
車輛停穩，車門打開。
賀臨沉邁開長腿下車。
沈寒望著他的背影，輕聲說了句：“謝謝。”
賀臨沉腳步頓了頓，輕嗬一聲，“你該謝的人是音音。”
沈寒一怔，“慕音聽見了？”
“你的動靜這麼大，她想不聽見都難。”
賀臨沉似笑非笑，眸光冰寒，再次道，
“沈寒，別裝了，這麼多年，我還不了解你麼？”
沈寒低下頭，跟上賀臨沉的腳步。
“我知道這世間沒有什麼能綁住你賀臨沉，除了慕音。”
“所以我冒雪前往南城山，製造出那些動靜，因為我在賭，賭慕音的善良。”
“抱歉。”
他實在是已經走投無路了。
沈菲的生命即將走到盡頭，這是他這個哥哥為她做得最後一件事了。
“你該道歉的人也是音音。”
“今天若不是她，我不會踏進沈家一步。”
“沈寒，當年的事，你真覺得我欠了沈菲麼？”
話音落地，賀臨沉輕笑了一聲。
是非自有曲折，公道自在人心。
他和沈家，兩不相欠。
沈寒知道的，他都知道的，可終究是架不住自己的私心。
“當年如果不是我的過失，你足以全身而退，是我剛愎自用，讓你身陷囹圄。”
“沈菲是在彌補我的過失，而你這些年對我們兄妹倆的關照、對沈菲的容忍……”
“說到底，是我們沈家欠你的。”
沈寒說得都是心裏話，他不是沈菲，仗著那所謂的救命恩情，一再道德綁架。
可真要說恩情，他們欠賀臨沉的更多啊……
沈寒能有這份覺悟，是賀臨沉想看到的。
否則，南賀財團的掌權者，年後怕是要換了。
“欠不欠的，這都是最後一次。”
話音落下，賀臨沉進入沈菲的房間。
沈菲的情況確實糟糕，血色盡失的臉蛋，找不到一丁點兒的生氣。
“阿沉哥哥……你來了嗎？”
沈菲見到賀臨沉，有些吃力地撐起了身子。
一旁的大衛朝著沈寒搖了搖頭，而後朝著房間外走去。33小說網
沈寒見狀，迅速和他一道出去。
偌大的臥室隻剩下賀臨沉和沈菲兩人。
“阿沉哥哥，我知道你不想見我，但架不住我的救命之恩……”
沈菲蒼白的小臉上，浮現出了笑容，但這笑卻是別有深意。
賀臨沉不予理會，直接坐入了一旁的沙發內。
沈菲見他留下，繼續說道：“阿沉哥哥，你知道的吧……知道我快要離開這個世界了吧？”
“嗯。”他回應，那是肉眼可見的敷衍。
沈菲又笑了，那煞白的臉蛋上的笑，越發瘮人。
“在這個世界上，隻有我救過阿沉哥哥。”
“我走之後，也不會有人和我搶阿沉哥哥……”
“我得不到的人，誰也別想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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