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姨沒有再說話,算是答應了。
何秋靜靜的坐在病床邊,一隻手抓著陳爺爺,心裏滿是悲痛,眼淚總是止不住的流。
陳姨歎了一口氣,她倒是沒有想到,一個保姆對陳爺爺的感情,連她這個女兒都比不上。
不一會兒,靈車,學校領導,陳爺爺的學生,得到了消息的人,全部都來了。
他們一一走到病床前,向陳爺爺告別,又安慰著陳姨一些節哀順變的話。
而何秋,連靠攏陳爺爺身邊的機會都沒有了。
何秋靜靜的收拾著東西,其實她也沒有什麼東西,不過就是幾件換洗的衣服,加上洗漱用品,一個旅行袋就裝滿了。
陳爺爺生前的朋友,學生,以及親人,舉行了一個簡單的告別儀式。
陳爺爺就被抬上了擔架,再也忍不住的何秋,擠開人群,緊緊抓住陳爺爺的手,喊著:“陳爺爺,您怎麼啦,早上不還是好好的。。。”
突如其來的阻攔,讓殯儀館的人員愣住了,隻好停下來。
陳爺爺得意的門生肖元清鄙夷的看了一眼何秋,抬頭問陳姨:“這是照顧陳老師的小保姆?”
陳姨點點頭,過來拉何秋。
而肖元清則用力的推開何秋,滿眼的不屑,仿佛何秋弄髒了陳爺爺整齊的衣服,也弄髒了老師神聖的靈魂。
何秋被肖元清一推,一屁股坐在地上,她無助的看著陳爺爺被人抬走,何秋心中悲痛難抑,想追過去,終究還是停下來了。
是啊,她隻是一個小保姆,一個連悲傷資格都沒有的小保姆。
陳爺爺死了,她的合約就解除了,對於陳家,何秋不過是一個外人。
何秋提著自己簡單的包裹,目送陳爺爺上車,目送靈車遠走。
何秋再次失業了,她提著簡單的行李,去家政公司找表姐。
柳雲看到眼睛腫得老大的何秋,嚇了一跳:“小秋,你怎麼啦?陳家開除你了?”
何秋看著表姐,撲在她身上,嚎啕大哭起來:“陳爺爺走了,早早還好好的,我還在給他做飯,他連飯都沒有吃,就走了。。。。”
何秋哭訴著,在陳家,沒有人能感受她的悲痛,但是表姐能,表姐知道在她心裏,陳爺爺猶如父親一般。
柳雲也不勸何秋,讓她一直哭,直到哭累了,才說道:
“你以前住的那個房子,還沒有別人租走,你還是先回小院吧,我給房東打個電話。”
再悲傷,也要麵對現實,解決吃住,才是重中之重。
何秋木呆呆的坐著,柳雲給房東打電話,很快就說好了,還是五百塊錢一個月。
柳雲突然想起來什麼,問道:“小秋,你今天還沒有吃飯了?”
已經是下午兩點多了,何秋一天什麼也沒有吃,可是她一點也不餓。
柳雲從抽屜裏找出一包方便麵,又找了飯盒給她泡上,還不停的安慰著何秋:
“小秋,陳爺爺真是一個好人,可惜走得這麼急。你也別太傷心了,這麼大年紀了,遲早是要走的,再說了,你不過是保姆,別陷得太深了。”
哭了一場,何秋心情緩解了一些,她在不停告訴自己,陳爺爺不是我爺爺,我們不過是萍水相逢相伴走了一程,終究是要分離的。
可是無論怎麼解脫,何秋還是不能釋懷,他們沒有來得及好好告別,陳爺爺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