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這些菌菇看似在肆意生長,實際沒有一朵超出門洞範圍。
連牆邊牆角都沒有一丁點。
王葉忍不住伸手摸向這些菌菇。
茸茸軟軟還有一點滑,王葉“不小心”揪下一片。
被揪下一片菌菇的菌菇門沒有任何反應。
王葉嗅了嗅那菌菇,嘀咕:“好臭,肯定不好吃,也沒用。”
說完,隨手一拋。
菌菇落地,縮成一團,變黑,消失。
唰,黑暗中有一道人影一晃而過。
王葉扭頭對身邊看不見的空氣說:“你看這位就比你積極多了,他這是想讓我追上去。你真的不想跟我聊聊嗎?”
看不見的存在和觀眾們看著像是逛街的兔人,興不起半點緊張情緒。
有觀眾氣不過,在這時就買了一個鬼手,丟向王葉。
王葉簡直像裝了雷達一樣,鬼手落下的同時,他腳下一滑,竟溜出半米遠。
鬼手落在地上,那是一隻做工和真人類手沒有任何區別的手掌。
手指在地上宛如腳一樣立起來,手掌倒立而起,追著王葉跑過去。
王葉盯著鬼手,有點想要。另外他嚴重懷疑這個遊戲係統有偷偷觀看地球的恐怖片。
在鬼手吸引了王葉的注意力時,王葉身後的通道變得越來越暗。
黑暗一步步向王葉接近。
啪嗒,一滴水落下。
王葉閃開,抬頭。
走廊頂端的天花板上浮現出一張水跡洇染出的人臉。
人臉五官清晰,連眼珠都有。
王葉和洇染的人臉對視。
地上那隻鬼手抓住王葉的褲腳,順著他的褲腿往上爬。
唰!一道寒光從後麵橫向劈向王葉的脖頸。
速度太快,根本來不及反應。
咕咚。
兔人的腦袋落到地麵,還滾了兩圈。
鮮血大量從兔人的脖頸處流下,過了幾秒,兔人的身體才砰然倒地。
觀眾們大嘩。
“兔人死了?”
“竟然這麼簡單就死了?”
雖然不想相信,但兔人的屍體就躺在那裏,仍舊在直播中的遊戲係統也表明這個倒地的屍體就是兔人雷葉。
“我還以為這個兔人能進入十級以上的遊戲場,沒想到才活到第三場就死了,還是近乎開場殺。真沒意思!”
“大失所望。”
“白瞎了我投的錢,今天我要吃一百隻兔子才能平息我的憤怒!”
“等等!你們看,那隻兔子又活了!”
不是活,是那具兔人的腦袋睜開眼睛,竟然自己朝自己的無頭屍體滾了過去。
地上的鮮血也如倒流一般,又重新回到無頭身體的腔體中,半滴都沒落在外麵。
等腦袋滾到屍體邊,無頭屍體的雙手也動了,抱住自己的腦袋,往斷口處一按。
脖子勉強黏了上去。
但在兔人試圖站起來的過程中,掉下來好幾次。
兔人不得不彎腰揪住自己的長耳朵,把自己腦袋拎起來。
觀眾們:“……”
還沒有氣走的觀眾全都留下,消息傳開,更多觀眾湧入這間直播間。
兔人似乎對自己腦袋老是掉下來這點很不滿意,他伸手在褲兜裏摸了一會兒,摸出一個針線包,又摸出一麵鏡子。
然後兔人就把鏡子往牆角放好,自己坐在地上,開始對著鏡子縫合自己的腦袋和脖頸。
針線穿過來穿過去。
鬼手不甘寂寞地爬上爬下,不時戳戳兔人的脖頸,還試圖挑起線頭,被兔人一巴掌拍到地上,又用腳踩住。
這場景怎麼看都不恐怖,反而更像是某種低劣的搞笑片。
觀眾們也不知道在等待什麼,也許是在等待那道寒光再次對兔人出手,也許是在指望牆頂天花板上的洇染人臉做些什麼。
但直到兔人把自己的腦袋用很粗的黑線縫好,過道裏也沒有任何變化。
王葉收起鏡子和針線包,繼續在地下二層裏晃悠。
他沿著過道一直往前走,兩邊的“景色”就沒有變化過。
全都是一扇又一扇菌菇門,格子間的大小位置距離也相等。
這條路貌似沒有盡頭。
走的時間長了,又是完全相同的風景,看的人要不了多久就會產生無盡壓抑感和幽閉感。
王葉甚至聽不到自己的腳步聲。
所有聲音都消失了,周圍安靜的像是宇宙深處。
他也聽不到自己的心跳聲、血液脈動聲,呼吸聲同樣聽不見。
哦,他已經死了,當然不會有這些聲音。
但他的腳步很重,為什麼腳步聲也會消失?
還有他現在在哪裏?
為什麼他會在這條路上一直走。
哦,他是這裏的守護者,如果看到有誰闖進來,隻要是活物就殺死ta!
當他殺夠十個活物,他就可以去往其他地方。
其他地方是什麼地方?
不知道,他隻要知道他要守護好這裏就可以。
王葉看著自己像行屍走肉一樣在環形過道裏遊蕩,心裏特別美。
這個遺跡相信了,相信他真的死了,也相信他的靈魂已經被控製。
所以他在縫上自己的斷頭時,之前偷襲他的存在沒有再對他動手。
付出的代價有點大,不過這個遠古遺跡明顯在排斥所有活物,他想找到所謂的至寶、想要了解這個遺跡的秘密,當然是把自己變成讓遺跡放心的存在更方便。
沒錯,他現在是真的死了,腦袋百分百掉下來。
他腦袋被砍掉的時候,蟲巢裏的大大小小都在狂喊,要不是他安撫住這些家夥,他們這會兒都衝出來了。
金寶傷心的都掉眼淚了,哭著說他還沒長大,不想現在就繼承遺產,說他還想繼續混吃混喝,最好能啃老一輩子。
好吧,王葉覺得自己脫離單身後脾氣好多了。
大黑對這個環境很感興趣,想要出來玩。
“汪!”我感覺這裏似乎有對我有極大好處的東西。大黑搖著尾巴興奮地叫。
王葉:沒有對你有好處的東西,你就懶得動是吧?感情兩位老祖把你交給我,就是讓你來我這兒養老的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