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進忠一想才到手的十萬兩銀子,還沒捂熱就要花去七八萬兩,真是有點肉痛。
與孫吳交談一陣後,魏進忠便打發了他走。正自思忖間,聽到賈艾在書房外叩門:“魏爺,徐上海來了。”
魏進忠聽到連忙應了一聲:“好,請他進來。”
少頃,賈艾與徐光啟進得書房。徐光啟一進來就笑嗬嗬道:“誒呀,還是魏爺這書房好啊,水墨書香伴著一室的溫暖,下雪天裏溫一壺酒,邊飲邊讀,好不愜意!”
魏進忠瞧著他,嘴角一咧:“想喝酒了徐上海?早說嘛。俺這雖沒好茶,但有好酒啊,怎麼著,整一個?”
“誒,不不不,”徐光啟連忙擺手,“你這的酒太烈了,怕不是一杯下去我就起不來了,太耽誤事,改日吧。”他生怕魏進忠再提喝酒,又很快轉了話題。
“對了,魏爺,聽說您找我,有事相商?”
“嗯,”魏進忠說喝酒隻是逗一逗,並不真想喝,況且今日真有事請教與他。“徐上海,是這麼個事,你說有什麼好辦法,能在山東大力推廣植棉?”
徐光啟眼神一閃,立刻笑了:“好事啊,但魏爺希望推廣到什麼程度呢?”
“嘶……”魏進忠搓著自己光禿禿的下巴,不禁琢磨起來——推廣到什麼程度?當然越多越好,到了收花季俺的花稅也收的多。萬歲爺命他明年上繳二十萬兩花稅啊,要是照今年的收入繳二十萬出去,他自己就沒得賺了……關鍵要他有的賺才行啊。喵喵尒説
“徐上海,當然種的人越多越好嘍。”
徐光啟依然笑吟吟的,想了片刻,道:“要不這樣,我替魏爺出個主意吧,說不定能實現魏爺希望的越多越好。”
“快說快說,”魏進忠一聽喜道,他就知道徐上海肯定有主意!
“依照棉花的生長習性,以及土地的特性,棉田可與稻穀一起耕種,可棉可稻。種棉二年,再翻稻一年,即可草根潰爛,土氣肥厚,蟲螟不生。三年而無力種稻者,收棉後,周田作岸,積水過冬,待入春解凍,放水侯幹,耕鋤如法。可種棉,蟲亦不生。”
“呃……”魏進忠聽了半天,卻如墮雲裏,“徐上海,啥意思啊?俺問你法子,你卻給俺說如何種棉?”
徐光啟笑了笑:“我講的就是法子啊——種棉二年,翻稻一年……”
魏進忠還是不咋明白,瞅著他皺起了眉頭。
徐光啟見了,略一思索又解釋道:“這麼說吧,魏爺想推廣植棉想必是為了多征花稅,但百姓願不願意改種、多種也無法硬性規定。與其空口勸農,不如實惠一些,進行獎勵,凡種棉二年者,翻稻一年作為獎勵。”
魏進忠有些聽明白了:“那怎麼進行獎勵?”
“隻要翻稻的那一年蠲免賦稅就行啊。”
“繞了半天,原來你是這個意思……”魏進忠總算全明白了。他在心裏思忖開,似乎……好像……也並非不可以,反正山東常年遭災,一遭災朝廷不也是要行蠲免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