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光啟正興致勃勃的翻閱那些藏書,他是不請自來。魏進忠一進書房就瞅見他,隻是沒開腔,算是默認。坐下之後,又看了看這幾個自己人,思索一下便說道:“方才趙知府帶了青州百姓來給俺送萬民傘,感謝俺出手搭救吳宗堯。”
幾人一聽就笑了,徐光啟驚訝道:“魏爺威武啊!沒想到吳縣令竟是您魏爺出手相救的,在下佩服!”
“哼,”魏進忠輕輕一哼,睨著他,臉上有一閃而過的得意,但很快又恢複平常,“說這頭,莫扯遠了。”
他咳嗽兩聲又接著說:“諸位也知道,山東巡撫彈劾俺,說俺匿了花稅……俺呢,本打算上疏申辯一下,但剛才見了青州知府後,又改主意了,俺打算為那些百姓做些啥。不過又問過趙知府,東三府大概一個賦役情況,呃……你們也給給意見。”
“師弟想行蠲免之法?”劉時敏問道。
“有這打算,不過俺聽趙知府的意思,感覺東三府賦役比西三府低很多,要是就這樣上疏請蠲免的話,估計有些難。”
徐光啟道:“要說東西賦役之比,東比西低太多了。”
“徐上海,怎麼說?”魏進忠問他。
“其實很久以來,東西的矛盾主要就是養馬、河夫之爭。西三府養馬的負擔比河南都重,何況土地貧瘠的東三府。山東地區養馬是按人丁分配,舉個弘治六年的例子,河南加山東等養馬州縣,各論人丁,共該人丁四十三萬八千餘。而山東養種馬三萬多匹,河南隻有二千七百餘,按照五丁養一馬,十丁養一騾馬來算,當時山東養馬人丁就有四十餘萬丁。”
“這四十餘萬丁,濟南府所占一半,其次是兗州、東昌。馬役涉及人口之廣,基本就是每十一丁人口中就有一人要承擔馬役。反觀東三府,雖說是從公分派,但實際是通融了的。大概理由就是青登萊臨海,加之易州山廠的柴夫之役繁重,最後就免了東三府的馬役,爭執便由此而來。”
“哦,原來如此。”
“還一個是河夫之爭,漕河在山東境內的是衛漕和閘漕,其中閘漕夫役猶重,什麼閘夫、溜夫、壩夫、淺夫、泉夫、撈淺夫等等。夫役之設,止於近河而不及於近海者,而東邊軍灶又半於民戶,早有人就說過——山東沿海二十四衛,遞年修城之夫不知幾千萬,此役又是西邊之所無,可分之於西乎?所以河夫之爭大概就源於此。”
“當然除了這兩樣,還有力役之爭就不多說了,總之魏總爺您要明白這其中的利弊權衡,才好上疏,否則,嗯……有可能到頭來好心落埋怨。”
魏進忠聞言,不禁倒吸一口涼氣,心中直呼萬幸萬幸。幸虧先問過一嘴,否則冒冒然上疏,真得吃力不討好了,他才不幹這種事。
。您提供大神鶯影瑩盈的我們是文官集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