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0【徐上海山東種棉】(2 / 2)

“義州木市,不是停了嗎?現在又複開了?”劉時敏問道。

“還沒有,馬林任遼東總兵的時候,曾有提請恢複義州木市,但馬林早已被革職,所以直到現在尚無下文。”

魏進忠問道:“那這木市因何要停?”

“這說來就話長了,二十三年那次複開,其實是希望借木市貿易牽製敖漢部酋小歹青,使其不再搶掠,不再幫助土蠻。但是到了二十六年,當時的撫臣張思忠稱土蠻之子卜彥台周糾合小歹青,每年既得市賞,又要比照宣大要賞,不僅要賞,還肆意劫掠木、馬二市,所以議罷。但又有一種說法是,原本三年無嘩,後因為邊將勒掯夷木者,夷人恨之,焚木而去不複再來,遂罷木市。”

“義州木市是不是有舊例可循?”

“自然有舊例可循,否則當時李化龍也不會應下,那個小歹青的伊祖在嘉靖三十年就進行過相同的貿易。”

“既然有舊例可循,說明木市沒有問題,但為何屢開屢關,那隻可能利沒分好。”

“對了!我還想到木市的一個好處,”徐光啟忽又道,“之前我在登州呆過一些時候,聽當地漁民說,有一條新水道可直抵蓋州。就從蓬萊縣城正北天橋口開船,過廟島、鼉磯島、皇城島、到鐵山島,然後向西北行,過老豬圈、牧羊城、至羊頭凹,再至雙島、豬島、中島、北信口,最後至蓋州衛,蓋州衛再北上至大淩河口。你想,從大淩河上遊順河而下,可直達遼東灣裏,這一路水程下來,到蓬萊幾乎都不用陸行,何其便利。”

魏進忠笑道:“徐上海,你滔滔不絕,不會是在遊說老子,讓老子答應免掉礦稅吧?”

“嗬嗬,”徐光啟又笑著說,“說真的,於你魏總爺來說,免了礦稅是有百利而無一害。為啥?海運即開,往後就不隻是運花,南貨北運,北貨南運,絡繹不絕。而你隻需守在港口抽稅,就按花稅那般,以貨值來征,何愁征不到稅?又何必再去征那怨聲載道的礦稅。”

“而且那登州知府的考慮,在我看來是合時宜的,首先北方確實需要一個‘龍江船廠’,可造海船,甚至是水師艦船。造船呢,官出十之三,這‘三’不加派小民而從礦稅出,目前來看是個最優方案。其實這很容易想,礦稅與商稅相比,孰多孰少一目了然,之前陳增做的那麼狠絕,不也是采出的金銀不夠他上繳內帑嗎。也相當於朝廷減一分稅,換來大船,而每一船能帶來的收益,足以抵消減少的那一分礦稅。”

“再說你免了礦稅來建船廠,往後隻要是那船廠的每一條船,能不聽你魏總爺的號召?你魏總爺手裏有船,才能一呼百應,在海上橫行,比當個區區稅使可風光多了。”

魏進忠聽得眼神閃爍,那句‘手裏有船,海上橫行’確實有點打動他。他魏進忠一個閹人,不需要那麼多仁善之心,隻想手裏握有權力實力,這樣就不懼別人的欺辱。他不禁又想起在四川時受過的那些屈辱,那生無可戀的三天,一輩子也不想再經曆。一想到此,他眼神慢慢變得深沉起來……

徐光啟點到即止,之後便不再說話,又與劉時敏聊起了他接下來的打算,在山東種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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