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7【拯救吳宗堯】(2 / 2)

常雲頓住,微微歎氣,李進忠不禁問道:“那後來呢?”

“後來,緹騎來逮吳宗堯,走時百姓哭聲震地。即至詔獄便受拷訊……如今依然身在詔獄。”

“吳寶秀,南康知府,被湖口稅使李道彈劾,以及星子知縣吳一元、青山巡檢程資,說其阻撓稅務,俱被逮治。有給事中楊應文等請陛下下撫按公勘,沈閣老,李尚書,祭酒方從哲皆交章為其言,但陛下俱留中不報。吳寶秀妻子陳氏投繯自盡,闔郡嚎哭,他被逮到京後,即下詔獄。還有星子縣民陳英、方廬,相約儒士熊應鳳走京師伏闕訟冤,又有撫按、南北諸臣論救者十餘,隻是陛下皆不省。後來田司禮彙諸疏呈進禦前,陛下卻怒將其全部擲於地上,田司禮又一本本撿起來,並跪在陛下麵前說:閣臣跪侯朝門外,不奉處分不敢退。直到陛下怒氣稍平,才將吳寶秀移至刑部。還是太後老娘娘聽說陳氏之死,在陛下麵前勸言幾句,這才放了吳寶秀、吳一元等人。”

“還有王正誌,去年稅使梁永、趙欽肆虐,王正誌捕其黨李英,並杖殺之,極論這二人不法之罪。卻被趙欽以李英訐奏,陛下怒,命人逮之,後來梁永亦訐王正誌,陛下又命重治之……”

李進忠想了想:“這王正誌不會正在詔獄中受刑吧?”

常雲點了點頭,李進忠啞然,不知說什麼好,他實在搞不懂陳矩讓常雲對他說這些,到底什麼意思?警告他抑或提醒他?不至於吧,他天天還在廊下家裏醉生夢死無聊透頂,大字不識幾個,來文書房也沒意思。又沒去開礦,警告他有何用?

李進忠揣著一肚子疑問,還是回了廊下家。回到家,依然想不過,忍不住說給了徐應元他們聽。

“你說這常雲到底啥意思?”李進忠問他倆。

徐應元頗為羨慕道:“李師兄果然是去了一趟四川就不一樣了,要發達了,可別忘了我兩啊。”

李進忠叱笑道:“行了,記著你們的好呢,別他麼說的那麼肉麻!”

“師兄就是師兄!”徐應元聽了心裏十分高興,又道:“話說回來,他們不會讓你去救那些人吧?”

“開什麼玩笑!”李進忠一驚,然後咒罵道:“那他麼可是詔獄!老子再膽大也不敢去那地方!還特麼救人?你腦子喝酒喝壞掉了?”

“嘿嘿,”徐應元摸摸臉,有些不好意思,“也是哈!詔獄誒,老子也沒進過,都不知道裏麵是啥樣?”

趙進教一聽也嗤笑一聲:“不如你去來個一日遊?”

“去你的!”徐應元一怒,“你特麼才一日遊!老子又沒犯事。”

救人?李進忠雖然覺得徐應元說的特麼的不靠譜,但話說回來,要是他有本事救人,恐怕真就救了。

“特麼太慘了……就算出了詔獄也殘廢了。你說那些人,怎麼就那麼憨?不知腦子轉個彎?稅使要征稅就征唄,何苦較那個勁?他們跟稅使較勁不就是跟萬歲爺較勁?”

“你還別這麼說,至少人家是為百姓,算得上好官。這天下有幾個好官?我家那會咋沒遇上這樣的好官?”

李進忠撇撇嘴,不置可否,天下烏鴉一般黑,他可不信這天下有純粹的好官,在當下能不苛待百姓就算是好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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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一貫十分清楚,皇帝是不可能撤回礦稅使的,但他又深知濫征礦稅對朝廷,百姓,乃至整個大明的危害。他感到很無力,但他也不可能強諫,甚至死諫,他亦要考慮他的前途與他的家鄉寧波。自從二十四年開始派出礦稅使,四年過去可謂幾遍全國,唯有寧波未曾設有稅使,亦無礦監,不可謂不是他的功勞。

他能做的,也隻能到這一步。

開春二月,

朱翊鈞降旨,將湖廣僉事馮應京降職並調往邊方。

這馮應京是在上次武昌民變中,曾逮捕過陳奉的下屬,並上疏彈劾陳奉。

聖旨發往六科及吏部,不料卻遭到在京所有科道官員的抵製。戶科給事中田大益、禦史李以唐聯名上疏,求皇上收回成命,意圖救馮應京。田大益亦上疏彈劾稅使陳奉。

朱翊鈞接到奏疏簡直氣壞了,“簡直一群混賬東西!”他田大益不是結黨營私包庇馮應京才怪,看來對這馮應京的處罰還是太輕。

“將這馮應京革職為民,永不錄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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